她依然是筑基修仙者,二百岁寿尽。而苏尘则此生为凡人,百年而终。
若是相救。
苏尘依然能有一丝希望,重返仙途。
而她则此生再无望。
生命的路口,遇上了他的笑脸,岁月之中有了两个人相随而行的痕迹。
她和他一路相伴,走过千山万水,最终依然是一个人的浩荡旅途。
阿奴心酸,神色惨然。
她痛心的并非仙途,而是此生的情深缘浅。
...
后院的厢房,很清静。
窗前是整齐的书桌,窗外栽种了满园的桃花树。几只鸟雀,在叽喳跳跃。
难得的清静,无人打扰。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阿奴在书桌前,研磨,落笔。
她怔怔良久,望着孙师兄留下的一份诱术,叹息。
或许,她成为一名凡人,也未尝不好。
在城镇乡野择一草庐而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鸡犬相闻,不问繁华城市,修仙界的喧嚣热闹争执,宁静祥和。
...
入夜时分,窗外下了一阵寒雨。
床榻上,苏尘依然脸色铁青,身上却高温滚烫起来。或许是因为成为凡人之后,缺少元气,体质大不如从前,旧伤口复发,凡人的伤寒病痛自然也无法避免。
继续阅读
阿奴打来一盆冷水,给他擦拭,降温。
很快,苏尘的身体又变得冰冷,哆嗦颤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阿奴的眉心,紧贴在苏尘的眉心处,施展孙青宁留下的那道诱惑法术。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那死死盘踞在苏尘眉心上丹田的蚀元蛊,终于动了。
“飕!”
一点绿光,陡然射入阿奴的上丹田内。
阿奴感觉眉心中似乎多了一物,意识海内强烈的刺痛感。
...
次日。
清晨,烈阳高照。
寒雨过去,窗外鸟雀叽叽喳喳,鸟语花香。
苏尘的高烧已经退去。
阿奴醒来的时候,脑海中有些昏昏沉沉。她尝试着内视,却发现自己神识全无,元气更是已经荡然无存。
想来,蚀元蛊已经迁居到了她的上丹田内,将她的元气给吸空了。
她的元神修为,从筑基境界,掉落凡人境界。淬炼过的肉身要比凡俗的一代宗师,强上太多。但元神,则不如了。
阿奴苦笑,叹了一口气。
她起身梳妆更衣,来到床榻前,苏尘身旁。
阿奴想了想,将玉腕那枚用红绳系着的“丑”字铜钱取下,反面刻了一个“奴”字,仔细的取下,系在苏尘的右手手腕上。
蚀元蛊已除,重伤之病已去,想来苏尘应该这几日便会醒来。
阿奴出了后院,朝在外面的众小帮主们,吩咐道:“你们在此地仔细看守,一直待他醒来。他醒来,若是询问。你们就说是蓬莱仙宗的金丹长老,施法相救。让他修养好后,回蓬莱仙宗。”她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它事情,不可说。”
“是,仙子!”
“小的们一定仔细看守,不敢疏忽。”
众小帮主们连忙跪地,遵法旨。
阿奴痴痴的回眸望了许久,转身飘然而去。
此去,便是陌路,仙凡殊途。
我是仙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