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我倒是觉得我更应该小心的人是你。”
望舒不自在的后退两步,倚上了一旁栏杆,“我知道你忌惮我父亲,但你对我倒不必这般敌视。我虽姓‘萧’,也未必就认可他们的所为。就像我舅舅,他虽姓‘陆’,对你却也那般拥护。我对你的提醒,出自善意而已。”
顾怀瑾脚步微顿,却恍若未闻。
浩渺的河面弥漫起了烟雾,月光点缀着白色的沙渚,望舒的思绪却走远了。
她第一次遇见顾怀瑾也是在这么一个寒凉的夜下。
彼时她只是好奇,舅舅背离家族也要维护的太子究竟是何等模样,于是那日出宫前特地去了北宫。
说来也巧,她和顾怀瑾竟在北宫外的官道上碰着了。他刚从陛下那里回来,似乎遭到了训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望舒向他请安,顾怀瑾的近侍解释道“这是萧御史家的女公子,进宫来给贵妃娘娘问安的。”
“贵妃娘娘”四个字让顾怀瑾周身的气场沉戾下来,他打量着望舒,轻浮的调侃“都说萧凌恒的女公子才情非凡,容貌更是艳绝长安,今日一见倒是有些失望。不过鸡肋罢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望舒对他的敌意感到十分意外。
顾怀瑾经过她身边时,望舒扯住了他的衣袖,她望着他,明眸浅笑,言语却毫不客气。
“臣女也从坊间听闻,当今的太子殿下姿容绝丽,模样和身段皆不输于世间女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
她蓦然松开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指擦拭了个遍。
顾怀瑾怎会看不出她的嫌弃,气得面色铁青,沉着嗓子道“你姑母向来不喜欢在北宫附近走动,相信她也不希望你在这里出现。”
他怒气冲冲的离开,挑着宫灯的宫人们急忙跟随。烛光穿透夜色扫在宫道两旁的夕雾花上,将这抹明艳留在了望舒眼中。
两人的初见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还徒增了彼此的厌恶。望舒心里的好奇已经纾解,就再也没有去过北宫。
直到那天,她随父亲入宫给姑母问安,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彼时正是姑母被册封皇后的关口,陛下有意册封姑母为后,却遭到了顾怀瑾、舅舅及一干大臣的反对,这件事暂且搁置,宫里又忽然传出了先皇后的流言。
先皇后叶氏生前乃陛下钟爱,后难产而殁。宫里对其死因多有揣测,而更让人捉摸不透的便是先皇后与舅舅的关系。此番流言复起,传得依旧是先皇后与舅舅之间的暧昧,或者说是,奸情。
陛下大怒,命人彻查。听到流言的顾怀瑾十分愤怒的闯进“长秋殿”,质问姑母是不是她散播的这些流言,恰逢陛下也在殿内,便命孔廷尉查明流言起源,结果证实出自宫外。顾怀瑾却不信,言辞激烈直至惹怒陛下,于是陛下便以太子失德为由废除了顾怀瑾的太子之位。而后,顾怀瑾还挨了一顿板子。
那日望舒经过太医院时被一个神色焦急的宫女撞上,宫女瞧着眼熟,一问才知是顾怀瑾的侍女杜若。杜若说,顾怀瑾身上的伤口又复发了,她正要去请太医。
望舒心下了然,姑母将太医院的太医都传走了,只怕她要扑一场空了。
她斟酌半晌,便让零露出宫把萧府的大夫请来,自己先随那宫女去了北宫。
望舒一走进内殿,便闻到了满屋子酒味,当然还看到了那些被砸得稀巴烂的瓷器。
看来他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
顾怀瑾趴在榻上,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听见脚步声,只以为是杜若。
“太医怎么说?先把桌上的药给本王拿来。”
望舒拿起药膏,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清凉的气味刺入鼻腔。
她掀起顾怀瑾的内袍,他的背部依稀可见深可见骨的鞭痕,模样扭曲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