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清的焦虑仍然未得纾解。
“圣心难料,女儿也不知,但我已经提醒过小舅舅了,如若他真要借机徇私,就要做好被陛下责罚的准备,我想他不敢那么冒险。”
自然,望舒也不能百分百笃定陆幼年真的会采纳她的建议。
陆幼清听她这么说,却还是不放心,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中的帕子也被绞得变了形。
“不行不行,你舅舅与小舅舅之间怨怼深刻,我怕他未必会听你的话。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母亲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去找平乐长公主?”
望舒以为陆幼清要去找顾琬琰,让她劝陛下收回成命。
平乐长公主顾琬琰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相互扶持,感情十分深厚,只有她可能改变陛下的主意。可她偏偏处境尴尬,不止是陛下的胞姐,还是陆正则的正妻。
顾琬琰虽然身份尊贵,身体却不好,常年缠绵病榻。此时若再得知陆正则出事,怕是会更添忧思,所以望舒实在不希望母亲去扰了她的清净。
陆幼清停步坐了下来,她握住望舒的手,目光十分坚定。
“我去找找看你的小舅母,她自然不希望你小舅舅冒险行事。你小舅舅虽然为人狂妄自大了些,但她的话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
望舒对苏静娴的印象不深,只知道她是个十分大度明理的女人,陆幼年与她成亲数载仍然非常恩爱。苏静娴的父亲苏秉德不仅是九卿之首的奉常,还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她的话陆幼年自然是要听的。
望舒赞成,“只要母亲不去找长公主,一切都好说。”
没过几日,顾怀宇果然来萧府送上了聘礼。因为聘礼实在太多,宫人通报加核对,足足花了两个时辰。
萧思柔听到顾怀宇来了连忙跑出来,眼睁睁看着宫人将一眼望不到头的聘礼抬了进来,浩浩荡荡的从院子堆到了正厅。想到那箱子底下自是千般珍贵的宝物,眉目间不由染上了嫉妒。
彼时望舒正在榻上午憩。
秋日的阳光不浓不淡,很是温柔,透过雕花窗落在望舒的身上,暖和的刚刚好,因为怕刺眼,她便用一把团扇遮在了脸上。
“姑娘姑娘,您可快醒醒,三殿下送聘礼来了。”
听到零露一惊一乍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来了就来了,慌什么。”
团扇落了下来,零露这才看清她的脸颊被阳光温染的红扑扑的,一改往日的清冷,反而添了些许可爱。
零露掩唇笑了笑,连忙拿帕子沾了些水给她醒脸。
清醒了以后,望舒循着动静走过去,一路走到了前院,她睨了眼堆满的箱子,面上却没半分喜悦。
她问顾怀宇身边的小厮,“三殿下呢?”
“方才思柔姑娘扭伤了脚,殿下扶她回去了。”小厮观察着望舒的面色,似乎是怕她不愉快,因而回答的小心翼翼。
望舒倒是没生气,而是对零露道“既然人不在,咱们就先回去吧。”
零露却不依,“姑娘,您难道瞧不出思柔姑娘的用心吗?早不扭晚不扭偏偏在三殿下给您送聘礼的时候扭着脚,我看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更何况殿下可是您未来的夫君,难道您就这么放任不管?”零露语气咄咄,似乎比她还这个正主还要生气。
零露见望舒犹豫,又从怀里拿出了庚帖,“老爷可是让您亲自把庚帖交给三殿下的。”
望舒见躲不掉了,终是点头。
彼时,顾怀宇刚将萧思柔扶到榻上。
萧思柔捂着肿胀的脚踝,可怜兮兮的道“表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药膏拿来?就在窗台旁边。”
顾怀宇未做多想,拿了药膏递给她。
萧思柔打开药瓶,猛地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