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坐久了,倒显疲乏,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笑着对孔青云道“孔大人真是教子有方啊,连本王都惧怕那死人的模样,孔二公子看着倒是淡定自若。”
孔青云哪里听不出他的嘲讽,可还是厚着脸皮道“与他无关的事情,他自然不用害怕。”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最后顾怀瑾算了算时辰,也是差不多了,于是他对孔青云道“孔大人当值那么多年,怕是不怎么进牢房吧。”
孔青云有些诧异。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确是不常去,那地方又脏又臭,他踏进去只会拉低身价。
见他不说话,顾怀瑾已经知道了答案,“虽说是给犯人住的,但狱卒也是要待的。孔大人就算再厌恶犯人,也得体恤下属。我前些日子刚巧去了一次,那牢里的环境实在是不佳。”
孔青云一脸茫然,他倒是跟不上顾怀瑾的思路,案子还没了结又想着修缮牢房了。
他只能说“殿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下官这就让人去改。”
这句话正中顾怀瑾下怀。
顾怀瑾笑道“孔大人现在便同我去一趟牢里吧,看看有哪些需要修缮的地方。”
话说那孔维桢刚回牢里,就直接被人拉去了刑讯处。
他望着满室的刑具,流露出了恐惧,“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望舒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烧得滚烫的烙铁,“自然是行刑逼供了。”
孔维桢哪里见过这样冒热气的物件,见望舒靠过来,吓得魂都飞了,“你们竟然敢用私刑,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衙军将他按在地上,他却是想逃也逃不掉。
望舒走到他跟前,缓缓蹲下了身子,“孔公子怕是连殿下和臣子的尊卑都分不清了。你有你父亲护着,我有殿下护着,你说我们俩谁的命更值钱一些?”
见他不语,望舒又是轻笑“其实只要孔公子老实招供了,这个刑具就挨不到你身上了。”
“我没罪!你们休想污蔑我!”孔维桢坚决不松口。
他不能认罪,父亲早就派人告诉过他。只要他不认罪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如果认罪了谁也救不了自己。
望舒见他坚持,笑着后退了几步。那边衙军已经将孔维桢的外袍脱了下来。
她接过他的衣袍,轻轻抚上衣领上的子母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你杀的人吗?”
见他还是不说话,望舒便自己答了,“柳芸指甲上的蔻丹少了一块,是因为你在杀她的时候,她奋力挣扎的缘故,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你的胳膊上留下了抓痕。”
孔维桢看向自己的手臂,见上面果然有两道抓痕,虽然不深,也不疼,但确确实实存在。
他一阵心虚,本能的用手盖住。
望舒将这些看在眼里,扬高了声音道“你和叶云旗本来关系就不好,之前又因为柳芸的事起了争执,本就心怀记恨。那日你与柳芸发生冲突,你一时冲动杀了她,可你不想为此担责,正好又得知叶云旗在柳芸的房中,所以你心生一计,打算趁机嫁祸给叶云旗。”
“没有,我没有杀柳芸,你这是污蔑!”
望舒手里的烙铁在孔维桢面前晃来晃去,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额上的汗水仿佛雨落。
望舒冷笑道“你有,不然柳芸的手里怎么会紧握着你身上的扣子?那枚扣子和你这件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她将手里的衣裳掷到孔维桢面前,孔维桢瞪着衣襟上少掉的那枚扣子,“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孔维桢快速的回忆着,可是牢房里的炎热混合着紧张的情绪,几乎把他逼到了崩溃。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脑海里灵光乍现,他忽然理清了头绪,本能的反驳“你又在污蔑我!那日我杀她时候穿的根本不是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