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染见他依旧不说话,和闷葫芦瓢儿似的,心中略有些郁闷,这家伙的心思她从未猜透过,难不成是觉得府里头太冷清了,抓她来解解闷儿?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里的鱼食一股脑儿地丢进了湖里,拍了拍巴掌,清了清嗓子,发一些响动,企图能引起景安曜的注意。
“别喂了,我这湖里总共就几条鱼,怕是明日都得翻肚皮了。”景安曜顿了顿,眉梢微挑似有笑意,随即放下书来,慢悠悠地给自己面前那精致的小酒碗里添了一壶青梅酒。
“那你倒是放我走啊?这么些日子没回去,爹娘该担心我了。”穆温染噘着嘴,颇有些不高兴,在这府里,虽然景安曜没有用规矩束着她,但总不如在家里舒服。
就像是来做客一般,时间久了,不想做这些表面文章,她一股脑地只想着回家。
“可是我这府里人亏待你了?还是嫌地方不舒服?”景安曜眯眼瞧着她,半晌才发话。
穆温染连连摆手,在府里难能被亏待,好还好喝的,地方又大。“自然不是,你府里的下人们都很好,地方也舒服,只是都规规矩矩的,见到人还要行礼,我看着不大舒服。”
“既然你看着不舒服,从今日起,我府里人就免了这规矩吧。”景安曜又补了一句。
穆温染顿时哽住了,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他许久,眼疾手快又从鱼食袋子里抓了一把鱼食,刚想丢进那湖里公报私仇,却不料景安曜比她快一步掐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公子!卑……小的有事上报。”正在穆温染要发火前的那么一小会儿空当,蹭蹭从一旁不知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黑衣侍卫,按着腰间的金灰色剑鞘,双手抱拳,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身子一委,便跪在了地上。
“嗯。”景安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袖袍拂过穆温染的手心,鱼食便被他给顺走了。
这侍卫接着道。“小的方才在花园巡逻,门外有人来报有两人行事鬼祟,已然在府外绕了许久,小的想了个法子,在两人翻墙进入花园后就地抓捕,请公子发落。”
哦?这倒是有趣了,景安曜这府里虽然不知道这一天天的在防谁,门外头只是寥寥几个侍卫扮做门童的模样,与寻常人家并无一二。
只是进了府里,这侍卫一队接着一队,倒真像是皇家的派头。
穆温染陡然来了兴致,暂且搁下要回家的话,一撩裙摆坐在石凳上,从果盘里拿了块西瓜,小口吃了起来。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景安曜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书上的目光总算挪了地方,只是这次确实含着笑停在了穆温染的脸上。
啥?这事儿她一个外人懂什么?为什么让她来处理?穆温染有些汗颜,她可不想做景安曜的军师。
“那啥,你还是自己问吧,不如先把人带上来瞧瞧,问问他们想干什么。”她往嘴里塞了一块瓜果,略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景安曜到也听话,侍卫很快就把人给带了上来。
只是一见到这两人的脸,穆温染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零星的回忆,她愣了愣,缓缓放下手里的果子,皱起眉来。
怪不得景安曜留她这么久,原来是真的有事让她做。
穆温染不得不夸赞自己的眼神好,只一眼就瞧出了这满脸灰土的两人是打哪儿来的。
“我要是没记错,你们俩当初是不是许明派去我师父许惑药铺子里打探消息的那俩?怎么?失了我师父的生意,现在另找下家打听到穆府里来了?”虽穆温染语气温婉和蔼,可这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儿不敢喘一声的人却听出了无尽的寒意与嘲讽。
见到穆温染发话了,打算插手这件事,两人原本那宁死不屈的气势瞬间软了一半,做他们这一行的,命最重要,本以为只是个富家公子哥儿的府邸,谁想到竟然有如此森严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