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心中愁绪万千,这些别致的景象在穆温染的眼里却更牵起了她的愁绪万千。
或许是出于心中对小宝的愧疚,现在她只要一听到树叶的响声,便立刻会想到小宝在离开她之前那惨白的脸色。
“看样子我还算是命大,没有掉进这……”她苦笑一声,刚想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余光却瞥见了在景安曜搭起的烤鱼架上似乎有意见衣服极其眼熟,很像是她来之前穿的哪一件。
她僵硬地扭动脖子低头往身上看去,关节甚至都发出了咔咔作响的摩擦声。
“你这个臭流氓!”高亢的怒吼声充斥了整个山谷,惊起一片飞鸟叽叽喳喳四处飞窜,景安曜挑了挑眉,好心情地勾起唇角,一把便攥住了穆温染想揪住他领口的爪子。
“我好心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嗯?”末尾一个上扬的尾音,听得穆温染面红耳赤,心中一阵血气上涌。
她狠狠地往旁边啐了一口。“你这个登徒子,不知道女孩子家清白最重要么!你救我便救我,为何脱我衣裳!”
“不得不说你运气实在是差,正巧落在了湖里,还呛了水,若我不帮你烤干衣裳,现在你早就受了风寒了。”
“你……我……”
穆温染涨红了一张脸,却又不得不承认景安曜说得句句在理,你我吱呜了半天,确实半个字也没蹦出来,只能沮丧地低头投降。
“是我冲动了,谢谢你。”她脸上烧得火热,此时被湖风一吹,虽说降下些温度,身子却觉察到这凉意,忍不住瑟缩。
“这才乖。”景安曜仿佛并不觉得这么做有和不妥,笑意盎然的伸手摸了摸穆温染的脑袋,突然身子一个前倾,结实的胸膛就这么堂而皇之靠在了穆温染的鼻尖处,惹得穆温染呼吸一滞,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
温暖瞬间将她笼罩,那件已经被烤干的衣服轻飘飘落在了她的身上。
“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来找子言教他功课,没想到你们一家人都出门了,打听之后跟过来,就远远地瞧见你弟弟和你爹娘哭成了泪人,其他人都不知去向,听说是回家去了。”
冷笑几乎不受控制地从穆温染的鼻腔中冲出来,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只是望着眼前这一汪湖水出神。
老穆家的做法她倒是能猜到,可能周氏那精明婆子还在心里打着美美的算盘,只要她不在了,她们家的东西便也没人管着了,秦柳娘和穆山川又都是好说话的,只要她从中使个巧,很快自己苦心经营的一个家,就要被翻得底朝天了。
而穆杏儿则因为有余娇蝶和周氏的袒护,不会有一丝一毫受到伤害,日后依旧过着她大小姐的,娇纵跋扈的好日子。
她穆温染则是如同一股烟雾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她在哪儿,是死是活。
“这儿风大,岩洞里湿气重,不宜久留。”景安曜静静地欣赏着看着湖面出神的穆温染许久,瞧着她眼中的变幻莫测,良久才淡淡低声提醒。
穆温染咽下心中最后一口闷气,点头答应,腿蹲的有些麻了,便也没有拒绝景安曜搀扶她的好意。
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有如此之近的接触,虽然心中对景安曜的身份有所芥蒂,但现除了他可以依靠,再无旁人了。
温热的体温从景安曜的手掌传递到她的手心里,穆温染低着头,一路上任由景安曜这样牵着,图中她觉得不方便想要抽开时候,对方却反手一个用力,攥得更紧了。
“我刚才不小心绊了一跤。”对这事儿,景安曜的解释无比风轻云淡,起初穆温染还将信将疑,可数次之后,她便颇有些无语了。
“你可是腿脚还没有好利索,等我回去多帮你扎几针,让你好的快些。”她皮笑肉不笑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同景安曜开玩笑。
却不料对方倒是极其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