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雨气吁吁回到家,恨恨踩进焦黑的门槛儿,家里传出一阵阵榔头锤击模板的声音,穆大牛正拖着疲乏的身子在修屋顶。
周氏也没闲着,她正在屋檐下盯着,头扬得高高地指手画脚。
穆春雨想猫腰躲进屋子里去,周氏却冷不丁往后退了两步,她躲闪不及却躲闪不及,周氏正好撞上了她手里的洗衣盆,疼的哎哟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眼一瞪,尖声斥责。“小畜生,你站在人身后也不会出个声啊?闹鬼似的。”
穆春雨连连点头认错,紧紧抱着盆子就想离开,她的反常自然引起了周氏的注意。“给我站住!”
周氏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从她怀里大力拽出了洗衣盆。
盆子里那脏乎乎的沾染了一坨一坨河泥衣裳分外刺眼,她顿时气急败坏地把盆摔在了地上。“咱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这样的人才!连衣服都洗不干净!给老娘滚!”
穆春雨白着脸,不敢多说一个字,忙往房里去了,关上门都隔不住周氏的骂骂咧咧。
金四莲无奈地叹了口气,瞧着穆春雨的脸色不是很好,悄悄从床底下拿出一盅红枣茶来,小心翼翼地护着,递到穆春雨的跟前。
“春雨,是不是你奶又为难你了?”
“这事不稀奇,她那天不是喊打喊杀的要弄死我?”
穆春雨见到那一碗红枣茶,心情这才好了些,端起茶,小心翼翼地喝了个精光。
“娘,你说穆温染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运气?自从她醒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咱们家什么时候怎么落魄过!”
“人各有命,咱要是斗不过,就安心过日子吧。”
听穆春雨这么一说,秦柳娘心里就有了数,大约是今天又听到穆温染的好事儿了,所以她心里不快活。
若是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自然要和穆温染死斗到底,可那小蹄子是知道她对周氏的心思的,就怕穆春雨再有动作,她谋害周氏这件事恐怕就兜不住了。
金四莲心中的忐忑,穆春雨当然不会知道,她反而白了一眼懦弱无为,心事重重的金四莲,觉得她甚是扶不上台面,这件事还得她自己琢磨才行。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发呆,穆温染就像是一团棉花,怎么打都不影响她的存在,现在想要她不好过,她和这落魄老穆家是没有办法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借他人之手,做生意,哪儿有不结仇的道理,若是能让穆温染的仇家找上门去,她再来个借刀杀人,岂不快活!
穆春雨想着想着,眼中放出一抹诡异的神色,嘴角也止不住的扬起一抹阴冷的笑,看得金四莲浑身冰凉,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春雨啊……”
“娘,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你只要帮着我就行了。”
不过接下来,不管金四莲如何一脸求知地想预先知道她的计划,穆春雨都死活不再说了,她不想因为任何人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穆温染,咱们的好戏在后头。
这两日修房子,是个体力活,周氏等人到了中午总会眯上那么一会儿,穆春雨趁着这个时候,对着脸上一通胡抹,对着朦胧的水面照了又找,虽然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但也比村里许多村姑好看上许多,算得上是个清秀的。
她紧张地扶了扶头上的唯一一只穆杏儿送给她的银簪子,端正了身子,东施效颦一般学着那些富贵小姐,一摇一摆地往外走去。
“春雨?你这是要去哪儿?”眼瞧着就要出门了,金四莲狐疑的声音却突然从一旁传来,吓得穆春雨浑身一个哆嗦,急忙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金四莲上下打量着她,原先的纳闷也逐渐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暧昧神色,她放下手里的柴火,轻轻挽着穆杏儿的胳膊询问。
“杏儿,你是不是看上哪一家小伙子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