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拿起身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四皇子?你可曾听清楚,若是平白污蔑别人,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司马大人,民女确实是听到了,非常真切!”
穆春雨迟疑了一秒,随后忙一脸认证地附和,却不料身边的穆温染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若我说我与安公子说的并不是这番话,大人可信?”她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悠闲地坐在了司马对面的红木椅子上,淡然地瞧着穆春雨。
穆春雨好整以暇地死死盯着穆温染,她倒像听听这贱人是如何狡辩的!
“你说。”
“安公子才华横溢,这一年多来都看在我们有生意往来的份上在家教我弟弟穆子言念书,权当是做了我们家的教书先生,我有空时,也会像安公子请教请教时政国情,想着有朝一日或许能为国分忧,不巧说到了四皇子而已。”
“你胡说!你一个乡下贱民,还与国分忧!”
穆春雨柳眉倒竖,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穆温染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她绝不信这两人说的是这些!
“你倒是个爽快人,骂起人来六亲不认,连自己都给骂进去了。”穆温染勾起唇角,不怒反笑。
司马心事极重,他眯起眼睛,在穆温染的身上打量了许久。
“你说说吧,你和安公子既然是谈论国事,还谈论到了四皇子,你们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自然是民间的传言,听闻当初四皇子落难民间,此时行踪全无,我想再如何沦落,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等偏僻小村来吧?”
穆温染正说着,司马府里突然有侍卫来报。
“司马大人,安府安公子求见。”
“哦?快请进来,穆温染,你继续说。”
司马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示意穆温染继续。
“我想安公子这样的人才,在我家给我弟弟教书,实在是可惜,若是真能遇到四皇子,真应当毛遂自荐,给四皇子当个幕僚也是好的。”
穆温染面上一派平静,但心里却很是焦急,这谎话也就骗骗穆春雨之流,可是这司马,看多了人情世故,当真会相信她的话么?
景安曜若是从司马府门口到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若不司马不信,再问些什么,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圆谎了。
“司马大人,不是这样的,民女敢保证,虽然民女只听到了四皇子,景安曜几个清楚的字,但绝不会是如此地长篇大论!”穆春雨死死咬着牙,争辩着。
她的发髻早就散乱污秽地不成样子,簪子缠在发间,仿佛枯树枝一般,随着她的疯狂摇头不断抖动。
司马有些不愿地抬了抬手,将她紧紧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拂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温染。
“说了这些,你们也累了,来人,看茶三杯。”
穆温染心头一紧,神色复杂地看着不紧不慢喝茶的司马。
平白无故为何帮她?司马这表面上是出于礼节,给大家看差,可实际上似乎却是在等某个人。
等三杯茶落座,景安曜和竹影也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司马大人。”
“安公子快请坐。”
司马和景安曜对彼此均是十分客气,唯一不自在的就是穆春雨了,她难为情地不断低着头,想用袖子或者别的物件挡住自己的脸。
怎么说景安曜都是她曾经爱恋过的男子,如今他玉树临风出现在她面前,她却是这幅面貌,实在是有些羞耻。
“你怎么进来了。”
“姐姐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还听说是这大半夜被司马大人请来做客了,你弟弟很是担心,便让我来寻一寻。”
见穆温染忧心忡忡的模样,景安曜微笑着地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