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是我能坚持说服父亲,提前娶她过门,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入宫为婢的田地。是我对不起她。”
林子墨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出言嘲讽道:“当年就算你以死相逼,曾大人也断然不会应允。世平,为了一个女人堕落至此,值得吗?”
曾瑾年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值得。平乐是我心中所爱,即使此番我真的因她丢了性命,我亦无悔。”
林子墨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为了区区情爱,你竟甘愿做到如此地步?”
曾瑾年猛灌了一口酒,烈酒入喉,似是要浇灭他心中的哀愁。
“君行,你可曾爱过人?”
林子墨被曾瑾年这话问得一愣。
“待到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便会知晓我心中感受。”
林子墨脑海中飞快地划过了一道淡雅出尘的倩影,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双眼,状似无意地道:“我可用不着明白这些,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你心尖上的人说去吧,深情款款看得我怪恶心的。”
曾瑾年朗声大笑,仰头又是一口酒下肚。
林子墨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道:“把你的小命留好了。至于你担心的人,我会替你照看的。”
曾瑾年有些惊讶地道:“你决定了?”
林子墨点点头,淡淡道:“嗯,下月武举后,父亲会打点我入宫,做个禁卫副统领。”
曾瑾年抚掌而笑道:“行啊君行,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踏入朝堂呢。”
林子墨微微眯眼,面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所以你可得努力保住你的小命,不然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送你的心上人下去陪你。”
曾瑾年一愣,却见林子墨已经大步流星地向牢房外走去。
“喂,君行?你是说笑的吧?喂喂喂,这话可不能当真啊!”
林子墨对身后曾瑾年吵闹不休的声音完不作理会,他走出了牢房大门,一抬眼便见到了那狱卒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的金元宝。
林子墨唇角轻勾,又朝那狱卒丢过去一锭金元宝,吩咐道:“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里面那人,别把他饿傻了。”
狱卒被这天降横财砸得心花怒放,连连应是。
出了大理寺狱,林子墨远远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足尖轻点,在院墙之间飞快穿梭,很快隐入了黑夜间。
翌日一大早,在银屏的千呼万唤下,罗信芳挣扎着离开了床榻,不情不愿地起身梳洗打扮。
成了宫妃之后便每日都要早起去凤仪宫拜见皇后,真怀念她尚在闺阁的时候,那时候若是哪天犯了懒,她想睡多久就能睡多久。
梳妆完毕后,银钿在东稍间里为她传了早膳。
看着一桌子的清粥小菜,罗信芳胃里忽然隐隐作痛。想来是这几日事务纷杂,她又总是不按时进膳所致。
罗信芳拿起汤匙喝了几口热粥,热粥下肚后她才感觉舒服了些。
摸着自己的心口,她暗自发誓,日后就算她忙到昏天黑地,也定要按时用膳。
可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银屏看出了罗信芳身体不适,连忙上前问道:“娘娘,可要传太医?”
罗信芳摇摇头,驳了银屏的意思。
“不必了。快到请安的时辰了,还是先去拜见皇后吧。”
这胃疾来的也是时候,昨日她才翘了请安,今日就送上了个现成的理由来。
又用了几口热粥,罗信芳带着银屏和秋茵去了凤仪宫。
虽然眼下元翎殿的宫人已经够她使唤了,她还是不习惯出行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宫人,便还是只带了银屏和秋茵。
进了凤仪宫正殿南薰殿,一众宫妃竟然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