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宴客。
……
又是一轮敬酒。
商君酒量虽大,脚步也有些踉踉跄跄起来,惹得有的门客不禁潸然泪下,平时商君脸上终年如积雪一般,不苟一笑。
今天才感觉商君是如此让人亲近。
商鞅推开众人的搀扶,摇摇摆摆地,将履袜一脱,又扯开衣领,直接盘腿坐在台阶之上,哈哈大笑。
突然手指众人道,诸位看我和五羖大夫相比,谁才是大秦千古一相?
五羖大夫百里奚,春秋时人,是秦穆公设计仅用五张黑公羊皮就从魏国手里买了的虞国大夫,秦穆公慧眼识人,任他为相,秦国在百里奚的辅佐下,秦国政治清明,诸侯礼敬,百姓安居乐业。
商鞅入秦,就是以百里奚为目标。
他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寂静。近百位门口酒醒一半,君侯想来寡言少于,性格为重,气度沉雄,而且一向不喜欢和人攀比,怎么今日却说这样的话?
莫非是真的是醉了?
众门口对视一眼,很快达成共识,自然好话一片,纷纷拱手嚷道
当然是君候!
是君候!
莫说是五羖大夫,就是昔年齐相管仲,魏相吴起也不及君侯也。
……
一时间,活是真心,或是醉语,整商君庭院处处是歌功颂德之声。
只有那独做饮酒之人,摇头叹息一番,拂袖而去,走时最里淡淡道
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
在一刻,似乎已经醉态十足的商鞅却突然睁开半合的眼眸,望向那人的背影。
……
已是四更天。
宴席已侧,宾客已散。
花木扶苏的庭院,在月影婆娑下,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树下有一石桌。
商鞅在石桌前独坐,他此刻一脸淡漠之色,哪有之前的醉态可鞠。
他在树下独自呆了片刻,沉声对一名立在阴影中的黑衣侍卫道,
去把上客赵良请来。
侍卫站立不动,迟疑道,君侯,已经四更天,恐怕赵先生已经醉酒酣睡了。不如等明日……
商鞅徐徐露出一个笑容,看向侍卫的脸,他没醉,就像本侯也没醉,他知道本侯会找他,所以他房间必亮着灯。
嗨,侍卫匆匆而去。
不到一刻钟,又匆匆而来,后面果然跟着一个人,脸上不仅没有醉意,也没有丝毫倦容,赫然正是那个独自饮酒,又独自的离开的那一位门客。
他穿戴整齐,显然是在等待召见。
侍卫重新退立在树影之下,看商鞅时已是一脸敬畏。
……
先生坐,商鞅起身相迎。
赵良谢过君侯,这位白袍门口躬身一礼后,衣摆一甩,坐在商鞅面前。
上茶!商鞅轻轻挥手。
一位侍女轻盈走来,将一个当时罕见的瓷壶瓷碗端上石桌。
商鞅挥手让她退下,亲自将一汩绿茶倒入有着水浪波纹的青瓷小碗。慢慢地放在赵良跟前。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属国使者进贡的茶,先生可曾饮过?商鞅吹了吹了茶水热气,这茶有大秒,不仅怡情,还可醒酒。
谢君侯,在下听过茶,据说只在巴蜀出产,赵良虽游历各国,也一直未有品茗,赵良吹了吹,轻轻呷了一口,然后眯起眼睛,似在回味,不禁赞道,初时苦,入口冽,倒像是药味,正如良药苦口。
哈哈哈,商鞅大笑,先生果然是划中有话,他挥挥手,让侍卫和侍女都退下。
此刻你我二人,先生但说无妨。商鞅笑容收敛,手轻轻转动着茶碗正色道。
那赵良恭敬不如从命。
赵良起身拱手一礼。
坐下后语气一凝,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