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张半仙正要作法时,忽见贾政、贾琏进来,探春、李纨和众丫头忙一边恭敬站了。
贾政道“先生既然来了,就先在这里住两天,不管有没有邪祟,只管将各府都摆坛做做法事驱驱邪。”
张半仙哪敢拒绝,忙笑着称是,贾政便命贾琏到各处准备,贾琏答应着去了。
接下来的一二天里,张半仙在荣宁两府铺排起坛场,设了香花灯烛,摆了钟鼓法器,引来贾氏宗族子弟围了几层,都指手画脚的看热闹。
其实没几个人把这所谓的张半仙当回事,都像是看人登台唱戏一样。
贾珍、尤氏、凤姐等人都来看视,巧姐也大了,缠着平儿要一同来看,平儿自己无子女,这巧姐自小便是她带大的,扭不过她,只好答应了,偷偷瞒着凤姐将巧姐混在了人群中看着。
只见张半仙煞有介事将剑指指指画画了一回,说是已将将妖邪收下,加上封条。
一面又撤坛谢将,早出了一头的汗水。
贾政催他道“好了没有,折腾了半天,看你装神弄鬼的倒也好笑。”
张半仙笑道“已经好了。”
贾政听后,这才按礼把张半仙请去客厅看茶,封了一份银子给他。
闲聊了几句后,张半仙忽然与贾政聊起了五行相生相克的学说来,最后说道“贵府公子乃衔玉而生,据在下看来,玉为土,与金相生,公子又名宝玉,须和相生之金的人匹配才妥,不可与木相配,因木克土,不吉也。”
贾政怔了一下,轻捋着胡须,便问其详,张半仙坐直了一些道“公子名玉,不可找名中带木的匹配即可,须找带金的女子为佳。”
贾政听了大摇其头,笑道“这很不好,宝玉为土,更不可找金了,人人都知土生金,土反吃了亏。
不妥,不妥!既是宝玉为土,还找个名字中带玉的就妥了。
都是玉,就没有相生相克了。”
张半仙万没想到贾政竟是这样的脑回路,顿时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道“也是,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言了。”
贾政叫人封了银子,然后打发了他去了……梨香院中,薛姨妈此时正与几个丫鬟婆子在房说着笑,忽见莺儿探了消息回来,在她耳边道“二老爷才和算命的说了,宝玉的玉与金不合适,还是要找名字里带玉的娶亲才妥当呢。”
薛姨妈听后,不觉呆住了。
莺儿问她该怎么办,薛姨妈摆了摆手说“都出去罢,我身上不爽快,想独自歇一会。”
众婆子还有莺儿见她面有愠色,便退了出去。
刚至院内,就见金桂靠着门槛问薛蟠道“大爷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敢是又想你的心肝肉宝蟾了?”
宝蟾是金桂的陪嫁丫鬟,有几分姿色,薛蟠的天性又是个“得陇望蜀”的,娶了夏金桂过门没多久,见这宝蟾举止轻浮可爱,便时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她。
夏金桂那时正在一心算计着香菱,也没在意,还在薛蟠想与宝蟾半推半就,正要入港时,便故意支使不知情的香菱进屋去拿东西。
薛蟠好容易圈哄的要上,却被香菱打散,自是不免一腔兴头变作了一腔恶怒,于是打了香菱一顿……但在那之后,薛蟠终究是寻到了个机会,将宝蟾纳为了小妾。
令夏金桂万没想到的是,香菱被她逼得搬走了,她这房里带过来的丫鬟,却成了她的心腹之患,原来那宝蟾不比香菱的情性,最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脑后。
金夏桂把香菱赶跑后,便又要作践宝蟾,但宝蟾却不肯服低容让半点。
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后来金桂气急了,甚至于骂,再至于打。
宝蟾虽不敢还言还,却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白天则拿着刀剪作势要自刎,夜里则拿着绳索要自缢,无所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