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自己姓名的时候,他回头多看了一眼。那人二十多岁年纪,血气方刚,眼神锐利。
“张骞?好名字……呵呵!”
名叫张骞的青年侍卫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位小侯爷为什么对自己的名字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但他身为天子身边的贴身侍从,自然知道长乐侯在皇室中的分量。对他恭敬有礼,不敢轻视。
“小侯爷,天子特派我们两人随侍身边,听从派遣,如果一路上有什么可以效劳,尽管吩咐就是!”
“好说好说,那你们就好好看看这途中风物,地势人情吧。到时候,回来在御前也好有的说。”
“是!小侯爷说的是,我们一定用心看,用心记。”
闲话略过,不必多说。诸事交代完毕,元召带了卫青、崔弘、十位骁骑精锐加上两名未央宫侍卫,总共十五人,装备齐全,从长乐塬出发,在青郊外酒楼与等候在此的司马伉俪又道了珍重,放马向北疾行,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遥遥看见护送公主车驾的队伍已经在前面不远了。
双马双辕锦绣遮帘的马车内,穿了一身素白衫裙的少女安静的坐着。
别矣!长安,别矣!故土。以后也许只会在梦里才能回来了吧?
本来宫中按制给她准备好的是华丽鲜艳的蜀锦湘裙、珍珠霞冠,但她把它们整齐的折叠在了一边,不想穿戴。因为,少女离开长安的时候,只想以素日里的平常心、平常身离去。
马车微微的颠簸,四周是护卫的马蹄特特,长安已经越来越远了!
洁白如玉的手中,一根青青竹笛已经握的温暖,只是曾经的寥廓星空、难忘之夜、还有那个少年……都不会再有了吧?
自从出宫后忍了半日的泪水终于不再节制,肆无忌惮,打湿了已初显风华的容颜!
蓦然,有急促马蹄自后方来,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车厢左畔,少女如遭雷击,一种预感加速了心跳,却顾不得哭花的脸,甩手就掀起了车厢垂帘!
山有木,木有枝,枝有绿叶,春风终究会吹开花满树。就算此行是苦海无边,只要有你,便是彼岸。
初春微寒,阳光刺眼,恍惚中,白马上的红袍少年浅笑淡然,亦如小小花园中那次最初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