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何名?”应孤鸿看着那浑然不知依然低头写文的年轻男子,冷冷问道。
此此时,孟清夜才惊得抬头,见是皇上,随后又很快平静下来,落落大方道“草民孟清夜。”
应孤鸿盯着他,拿起他桌上未写完的文章,浏览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孟清夜,姓孟,那你父亲是何人?”
“家父孟光。”孟清夜虽不解但也老老实实地答道。
应孤鸿挥手招来随行的考官,吩咐道“此学子文采出众,论事辩理甚为别具一格,万里挑一,便定为探花吧,可允他不必继续考试。”
此言一出,惊艳众人,其他人听闻既是好奇又是佩服又还有些许嫉妒。
国试中途便能让皇上一锤定音,直接定为探花郎,这种事情还前所未有。
“皇上,这这不合规矩。”随行的考官也自是惊讶,他监考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等情况。
向来国试都由尚书省的考官先调出满意的答卷,再由皇上定夺,选出前三甲,这种半途便已选前三甲中的探花,未有此先例。
“规矩?大晋朝,朕的话就是规矩,你若一定要一个白纸黑字的规矩律法,那朕稍后便传人将此条纳入本朝法典中。”应孤鸿冷眼一横,长眉一拢,不容人反驳。
考官冷战连连,忙忙道“是,遵皇上旨意。”
“皇上,谢皇上赞许,只是请允许我写完此次答卷。”孟清夜拱手诚恳道。
虽然孟清夜也感困惑,但他可不想半途而废,被人质疑,只有交出圆满的答卷,日后才能让人无话可说。
“准了。”应孤鸿淡淡抛下这句话,将答卷还了孟清夜便走了。
如今大晋朝的官员皆是人人自危,眼前这位皇上上位后虽然处置了许多贪官污吏,采纳了许多谏言,清了君侧,但行事却从不讲究规矩,只依他所意所喜,若有人质疑,稍有不慎,便是落得九族俱累。
看到眼前这位面容清秀的学子,考官心中已是连连苦叹,若是此人确有真才实学倒也罢了,就怕皇上只是心血来潮,看中了他的容貌,那便是偌大的不幸。
这些年,国试中少有青年才俊,即使每次国试有选出前三甲,却与前朝时的人才相比,无论是年龄还是文采都差了一截,而那些自幼有良好教育的人家皆为富贵公子,谁又愿意冒着被皇上豢养的风险而入朝堂。
一场国试如梦一场,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有人高中金榜,自然也有人落第无名。
卜玉镜深居宫中,却依然一副岁月静好与己无关的模样,毕竟,他人高考,又与自己何关?
就仿若当年经过高考的考验之后,再看后来者的高考,顶多也只会提一句,紧张都是别人的。
虽然因国试,来西宫的宫人变少了,卜玉镜也没有闲着,她近日在苦心专研厨艺,除了睡好之外,自然也要吃好,外面的风风雨雨于她无碍。
只是今年的国试,是九年来最让人瞩目的一年,无论是蔺家的小姐参加国试,还是失踪多年回归的蔺家公子也来参加国试,以及皇上在考试中途便定了一个寂寂无名的书生为探花的事情,无论哪一桩,在国试完当天便传遍了八月城的大街小巷,成为时下最新的谈资。
所以连宫中深处的卜玉镜也从宫人那里听闻了这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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