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蔺飘霞的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应孤鸿的影子。
“嗯。”奏音应了一声,似乎是不知如何作答。
“可是我却永远也无法与他在一起,我心中所追随的他永远只是一个幻影。”蔺飘霞不知何时挪了位置,平躺在地,将头枕在奏音的腿上。
奏音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雕塑的模样。
“嗯。”奏音简短应了一声,似乎在说知道了。
“但是,就算不能与他在一起,我也要与他并肩,替他出谋划策,解天下之危。”蔺飘霞的语气中带着坚定。
她相信,她此次一定可以登科,只要她入了入仕途,也能一样陪伴在他左右,替他分忧,比起坐在后宫里日日等待他的归来好得多。
“嗯。”这一声语气悠长,似乎在鼓励他加油。
“你对我的身份和来历不好奇吗?”蔺飘霞翻了个身,故意道。
她只是让自己暂时不去想应孤鸿的事情,她也知,只要在八月城代上几天便能听闻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即使奏音是个瞎子,也总会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你就是你,与你的身份无关。”此时奏音的语调比方才高昂了些,声音也大了些。
“想必你也知道,我就是人们传言中那个水性杨花作风放荡的国公府的庶女,蔺飘霞。”这些年,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来到古代,凭着自己的美貌,她确实是游走于各种青年才俊贵族公子之间。
只是,坊间那些风流艳闻也太过了吧,活脱脱把她传成了个青楼女子。
她只是与那些公子哥打打麻将,玩玩骰子,喝酒撸串,听听小曲而已,为了在国公府在八月城生存下去,她可是使出了毕生的交际能力,就为了有事时有个能拉自己一把的人。
若说她意图不良,居心叵测,但那些接近她的男人大多也只是为了她的美貌而来。
有些求爱不得便翻脸无情的人倒也多得是。
再者遇到性格合得来的正人君子,谈谈恋爱,也没犯法对吧,可古代的世人将她传得十分不堪。
她最初还会反驳几句,可时间长了,她也懒得一一解释了,当个没良心的渣女日子也挺快乐的,况且她也不是随便到碰上男人就一夜的人,自己倒也没吃什么亏。
世人说便由得他们说,世人贬便由得他们贬。
“传言只在愚者之间流传。”奏音却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仿若安慰。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可你都没见过我,也不了解我。”蔺飘霞轻笑。
原来他不知眼瞎还心瞎,她自己都渐渐觉得她已经在这样的生活中开始堕落无间了,可这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就相信她,只因她救了他一命吗?
对于这样获取来的信任就如同故意制造出自己悲惨的身世来获取别人的同情般。
“虽然我眼有眼疾,但是我却看到你的心里只有空白与虚无,那里面是无尽的深渊,无尽的孤独,还有对爱的渴望,你渴望得到温柔的呵护,忠诚的爱意。”这次,奏音彻底转过了头,看着外面的月光。
那缓慢平静的语调就仿若月光流泻在身上,也流泻进了蔺飘霞的心间。
萍水相逢之人一句话,便轻易地勾起了她这九年所尝过的酸甜苦辣的回忆。
世人只知盛国公府富可敌国,只道庶出的千金风流轻浮,却不知这看似荣耀的背后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酸与无助。
蔺飘霞躺在奏音的膝上,心中仿若被水洗过一般,眼角不禁滑下了眼泪。
泪水滴落在奏音膝上,隔着衣衫,他感受到了那缕冰凉,又缓缓拿起手边的洞箫,开始吹奏了起来。
那萧声掩盖住了夜里的一切细微的声响,萧声呜咽,低沉婉转,如泣似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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