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之意分明就是暗指当今皇上暴戾无道,这若是让人再添油加醋的编排了出去,传到皇上耳中,这还得了。
只是想到这一层时,话早已说出了口,后悔已是来不及。
看到脚边匍匐着满身恐惧的容雪,淇悠缓缓道“他们三人的事情我自有主意,你只需帮我稍加注意便可,他们偷溜去西宫的事情你便当作不知道就好了,跟谁都不必提起。”
在后宫生活多年的淇悠怎会不知道着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她终归是管不了,前朝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后宫的宫女插手,况且皇上的性子,旁人不知,她是最明白的。
说是处罚他们三人,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他自己寻个台阶下,随口找了个理由打发了他们,不然怎么会只是打扫宫苑这样简单的惩罚。
再说,他们三人往西宫跑的事情,恐怕,皇上早就知晓,只是未有出格之事,也无他人发现,皇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
若是此事闹到大了,让皇上不好收场,势必会更加麻烦,到时候夹在群臣眼光和盛国公府中间左右为难。
“是,姑姑。”容雪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泪水,声音柔柔的。
她抬起头,双眸中含着晶莹的泪光,十分惹人怜惜。
看到容雪这副模样,淇悠又想起自己故去多年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女儿,若是能活到现在,大概也是容雪这般年纪。
淇悠不忍再训斥,只是淡淡道“下去吧,罚你明日一天不许吃饭,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明明心中升起几分怜惜,但语气却是漠然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个心肠冷漠没有感情的人。
而那溜出西宫的三个人影,时躲时藏,一路往西宫别苑而去。
与前一晚相同,卜玉镜早已备好笔墨纸砚等着他们了,只是这次,院中的景色又稍有不同。
本来昏暗的庭院却是张灯结彩般装饰了许多的千纸鹤,轻纱幔帐,还有木塌长椅,明灭的烛火罩着颜色各异的灯罩,散发出柔和梦幻的光芒。
三人想退,却已是来不及,卜玉镜早已拴上了门,守在门口。
今晚,她想要二十张画卷,这样才不枉费她花了一个时辰的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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