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的孙墨白。他身后还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白衫男子,皓朗如月,有如扶摇直上的高楼。
“四殿下!孙大人!”周儒板着脸喊了一声,“今日我与段国公府的世子商议婚事,你们二位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捣乱,恐怕不太合适吧!”
孙墨白看了宁西楼一眼,见他老神在在地噙着微笑,心中稍定,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捣乱还有待见分晓,来人,将嫌犯段泽中拿下!”
白穆听令,立刻上前一步就要拿人。
段泽中皱眉一愣,连声道“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拿我?”
周儒同样脸色不太好看,当即拍案,声音充满怒意“孙墨白,你不要没事找事!”
“是不是没事找事,难道段世子心中还不清楚么?”宁西楼脚步前移,站到了院子的中央。他今日穿一袭广袖白衫,头簪简素的玉簪,笑容靥靥,不像是来抓人的,反倒像是来赏花的。宁西楼负手在身后,对段泽中笑道“段世子杀了人,难道还想否认么?”
时间要追溯到十二个时辰之前,也就是七月初五这日。
顾无言离开京城去蠡县已经有两日功夫,还没有回来,宁西楼心神不定,坐在家中院子里的葡萄藤架下沉思。
刺目的日头透过葡萄藤叶之间的缝隙斑斑驳驳地落在他的脸上,在两扇轻盈的睫羽下投下了一块阴影。
青伯匆匆走进院子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说道“主子,刚刚有个人扔在我们府门口的……我没看到是谁。”
宁西楼看了必安一眼,必安走上前将那信接过拆开,里头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未时、普济寺”,一看就是用左手写的,生怕被人认出笔迹。
宁西楼暗忖片刻,淡道“将这信交到京畿府衙去,我们去普济寺等孙墨白,让他别带人。”
京城人人都知道他被延佑帝任命调查京城那桩女尸案,这字条一样的信想必就是向他们透露线索的。
青伯“哎”了一声,拿着信转身就走。
必安问道“主子知道是谁送来的信?会不会是陷阱?”
宁西楼摇摇头“我知道是谁。”
普济寺是城郊的一处小寺,算不上大,不过占得地利的便宜,靠近京城,因此香火还算旺盛。
未时的日头不比午时好多少,依旧热辣,都是怕晒的娇小姐夫人们,是以寺里没有多少人。
宁西楼刚到普济寺门口,便见着孙墨白一人东张西望地站在树荫下看他,因天气闷热憋的满头大汗。
“四殿下……”见宁西楼来了,孙墨白连忙上前。
他颇有些嫉妒地看着宁西楼滴汗不流的光洁面容,小声问道“四殿下差人找我来此是有何事?”
宁西楼道“我也不知,不过想来应当是有人报告关于案件的线索,警醒着些,莫要打草惊蛇。”
一听说是案子,孙墨白立刻来了精神,原本还晒的焉头巴脑的模样也不见了。他亢奋地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地问道“我们是翻墙进还是翻墙进?你身边这位小兄弟是不是会武功,能飞来飞去?”
随即,他看到宁西楼和必安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脚步沉稳地跨过普济寺大敞的门槛,往寺里走去。
“……”
送信之人没有言明要他们来普济寺做什么,是有什么消息要当面告诉他们呢,还是普济寺有什么人呢,亦或是只是让他们来看某样决定性的东西的呢。
必安小心谨慎地护着宁西楼,并未在寺中察觉到什么杀气。
孙墨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宁西楼的身后,一双眼睛警惕地四周观察。
不过接下来他们便看到了想看的,一眼就能看出,那即是送信之人希望他们看到的场景。
寺庙后院的莲花池旁的假山附近,一男一女簇拥着,正柔情蜜意地低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