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也被烟熏哑了。
必安见主子毫不犹豫地带了顾世子就走,连看都不看旁边的李昭大小姐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牺牲自己单手提溜起李小姐,跟在主子的背后弯腰跑了出去。
索性他们很快就找到顾世子,身上只被火烤的难受,没有过多的伤。
寺外的空地上,众人一边救火一边翘首以盼。
这火场里可不止只有顾少帅一个,还有李家的大小姐,还有宁氏的四殿下!这几人要真是出事,只怕京城都要翻天了!
“出来了,出来了!”庭秋月一边安抚庭真,一边眼尖地看到了寺庙门口。
两个坨在一处的人影正脚步踉跄地从火场里跑出来。
顾无言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胡人抓了自己,烧了一大锅开水,把被捆的跟粽子似的自己丢进去煮,煮到皮开肉烂了被一柄大汤勺给捞了上去,成为一道白白胖胖的盘中餐。
虽然她一点都不胖。
但仍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放在盘子里用筷子夹、将身上的肉一条条撕扯下来的痛感。
她还梦到了宁西楼哑着嗓子抽自己的耳刮子,一边抽还一边红着眼睛哭,活像个教训不孝儿子的老母亲。
顾无言在半梦半醒之间昏昏睡了许久,待惊醒的时候已经月上三竿了。
屋子是她在武安侯府岳华院的院子,被褥也是她自己贴身用的被褥,只是身上的衣物都被换过了。
她伏趴在自己的床榻上,屋里空无一人。枕头的左边放着寒月,右边放着一坛巴掌大小的桃花醉,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背上和胳膊上凉丝丝的,应当是已经上过药了。
身在顾府,顾无言不担心什么,有玄东璧在换衣换药不会假他人之手,她不必担心身份会暴露的问题。
待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嗓子干涩的厉害,连一个“啊”字都发不出,似是被烟熏坏了。
顾无言偏过头,呼吸一滞。
她房里桌边靠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衣,正支着额头小寐,衣摆都被烟熏成了灰黑之色。
烛火在宁西楼的脸颊边上摇曳,将他精致无比的面容印的阴阳分明,一半在光明中,一半则是在黑暗里。
顾无言虽做了个荒诞陆离的梦,但依稀记得自己晕过去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宁西楼。此刻见了他的衣着打扮,顾无言便更能认定是宁西楼将自己带出火场的了。
“……”顾无言不想发出声音,但她的嗓子着实干的厉害,很想喝水。
她身上虽受了伤,但还没那么娇贵,在战时被砍的半死都能下地指挥作战,还没有把这么点小伤放在眼里。顾无言遂支棱着身子把自己撑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软的厉害,胳膊不住地发抖。
她动弹的有些费力。
“玄先生说,你背上的刀伤无碍,胳膊上的伤却是深可见骨。”宁西楼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幽幽地站在她床边看着她。
顾无言侧过脸去看他,明显能够看到宁西楼眼睛里的血丝。
“是么……”顾无言应了一声,瞥了一眼自己被牢牢包扎起来的胳膊。一出声只觉得自己嗓子干哑如锯木,实在难听,且她说的很是费尽,只觉得嗓子被扯的生疼。
宁西楼叹了口气,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白水端了过来,坐在榻边将一柄干净的小勺在水中荡了荡,准备给顾无言擦一下嘴唇。“你嗓子被烟燎坏了,估计有两三日才能恢复,这几日你就不要说话了。玄先生说你今天还不能喝水,只能擦一擦嘴唇。”
顾无言心生愧疚。
“他人呢?”顾无言无声地张了张嘴。
宁西楼手一顿,从顾无言的角度看过去他整张脸都藏在阴影当中,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从宁西楼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