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捏在手中的老的发白地福字剑穗,转头对排在第二的人犯道“可惜了,他死了,就轮到你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明明声音温和,却让人一下子冷的从脚底麻到了头皮。
任谁看到一个谪仙模样的男子温柔地说着这么残忍的话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的!
必安会意,走上前去掐住那第二个人犯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问道“主子,怎么弄?”
那个人犯顿时吓得一抖,裤裆濡湿,牢房里顷刻间弥漫起一股腥臊地味道来。
梁辉和孙墨白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离那人犯远一些。
宁西楼面不改色,轻声道“问他上家是谁,若是不说,就把眼皮子剜了吧。”
孙墨白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刑罚,与这个类似,叫做熬鹰。
古人驯鹰,即是与鹰相抗,一直盯着它不让它睡,神经紧绷不能放松警惕,生生地将鹰给熬累了,那么那鹰便是属于你的了。
刑罚中有一法就是从这儿得来的灵感。
人犯若是不愿招供,便各种拍打他,逼迫他,不让他休息。一日两日他尚且撑得住,八日十日的当他精神到达一个紧绷地临界点时,他恐会疯魔,届时为了阖眼休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宁西楼却好像更狠一些。
孙墨白见那叫必安的侍卫半点力气也不费,手腕一转,嗖嗖两下便将那人的眼皮子剜了,活像是切豆腐一样简单。
随即牢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根蜡烛,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犯人眼前靠近太阳穴的位置,看起来文明极了。
那犯人尿完裤子割完眼皮子竟然有种大义凛然的豪气,放声道“老子不怕你,不就是瞪眼么?看谁瞪地过谁!”
另外两个犯人就这么看着他受罚,紧紧咬着嘴唇,既是害怕又是愤懑。
他们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害怕的心情半点不亚于正在受刑那人。
宁西楼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几杯茶水,就这么放在刑房的小几上。那杯子粗糙,与他白玉般的手指相衬,仿佛玷污。
“两位大人坐吧,这得有一阵子呢。”宁西楼温声笑道。
梁辉接过杯子,端着杯子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手抖的厉害。
宁西楼皱着眉抿了口茶,问另外两个犯人道“在受刑之前,你们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老子死也不会说的!”一人这么说道。
另一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阴鸷的盯着宁西楼,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他就是那日在清平村遇到的那人,为了“一面之情谊”,宁西楼特地将他放在了最后。
“好罢。”宁西楼无奈地侧了侧脑袋。
孙墨白隐隐觉得宁西楼跟最初认识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
明明脸还是那张人神共羡的脸,脾气秉性也仍是温和如初,声调温柔,语速温吞。可现在的他却无端令人胆寒,并且没有任何人胆敢小觑。
孙墨白不禁就想到了那位有段时日没有见过的少帅大人了。
不知道在面对顾少帅的时候,这位四殿下是否还是会如现在这般带着阴森的鬼气呢?
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孙墨白问及了顾无言的伤势,宁西楼语气轻快,两人很是愉快的聊了一番。
聊到梁辉眼睛半睁半阖,迷迷糊糊的差点睡过去。
“殿下,”那牢头的声音响起,“他已经晕了。”
三人齐齐望去,梁辉心里一抖。
那人没了眼皮,直勾勾的两只眼睛已经干涩充血,就这么圆噔噔地睁着。或者说他想闭也没有办法闭了,因为他没有了眼皮。
明明是睁着眼睛的模样,那人却目光呆滞,眼球红的吓人,任牢头怎么拍打都没有反应。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跟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