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想了想停了下来,抬头看了宁南阙一眼。
“我知道四弟昨夜遇刺,也恰巧收到了那么一丁点儿小道消息,世子可有兴趣听一听?”宁南阙呲了呲牙。
“请殿下指教。”顾无言眼神平静。
宁南阙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不可能这么好心地跑过来帮忙破案。只是无论他在这桩案子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对他来说也只有利,而没有弊。
至于对宁西楼和顾无言二人有没有帮助,那就见仁见智了。
宁南阙哈哈一笑,心中却是越想越气。
他好好的跟顾无言说话顾无言从来没有给他过好脸色看,偏偏和宁西楼有关的就能让她就范,不想还好,一想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嫉妒。
宁西楼不过是一个胡人罪妃所出之子,身无长物,连书都没有太傅甚至是普通的夫子教过,更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就入了顾无言这么挑三拣四的人的眼?
就因为长得好看?
宁南阙着实想不通。
论权力,论实力,论身份,全天下唯独宁东城一人可与他相匹敌,那宁西楼算是个什么东西?顾无言即便是想要明哲保身,那未免也太不知趣了!
宁南阙想法颇多,面上不显,眯眼笑道“事关四弟安危,我这个做二哥的自然是要毫不保留地告知世子的。只是回京这么久,我都没有机会宴请世子一回,心中颇为遗憾,不知世子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他将姿态放的极低,连“本殿”都没有说,全程都在自称“我”,给足了顾无言的面子。
话都说成这样了,顾无言再不理会他那便是真的不知趣了。
顾无言沉了沉眼帘,心中更是认定宁南阙在打什么歪主意。
见她犹豫,宁南阙循循善诱道“我听说,京城里某个府上少了个侍卫……这般巧合,难道世子就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么?”
秋季的天气仿佛后娘的脸。
还未入冬,京城的天气就已凉入骨了。
顾无言身体健康的很,偏偏畏寒。就算是炎炎夏日都要老老实实套着三件套的长袖,更别提现在这个北风呼呼的时节。
她四年没有回京了,负责朝服制式的官员不知道她的尺寸,将将来得及做了一件夏季的薄款朝服,还未将秋冬的厚款做出来。顾无言便只能拖着一件薄薄的单衣面无表情地走在寒风里。
早晨因为赵铁成的事情,她没有让十两驾车跟随,此时只得负着手慢慢朝着刑部的方向去。
今日因为两桩案子,朝下的晚了些,已是午时过半。待她到了刑部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顾无言还是第一次来这个被称为六部之首的刑部,门口卫兵却好像早就认识她似的,只确定了顾无言的身份之后便一言不发地将她引了进去。
“世子在这儿稍等片刻,四殿下那边有客,卑职去给您泡壶热茶来。”
顾无言本想拒绝,但她现在确实觉得冷,便点了点头。
这间屋子大概是距离刑部书房不远的会客室,里头打扫的干净整洁,同样也空无一物。
那侍卫泡上茶来便退了出去,也没说宁西楼什么时候能好,只让顾无言觉得无聊就自己在外头逛一逛。
可刑部有什么好逛的?除了成堆成堆像山一样的档案卷宗,要不就是一卷卷精封的律例……不过说起来,她倒是对刑部的天牢和刑房有些兴趣,只是那地方也不是她能随便去的。
顾无言有些无奈。
她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还不见人来,便开门准备去院里走走。
手还没来得及从门上放下来,耳尖忽而被冷风激的一颤,听到一阵轻微的脆声。
像是茶盏落在地上打碎的声音。
顾无言眉尖轻轻搭在一起,循声朝着隔壁几间屋子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