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动了,前脚迈上了天台的边沿,后脚跟了上去。
他张开了双臂,呈大字形,整个人将天边的残阳给挡在余晖里。
我吓惨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拉住了他后背的衣服一把把他给扯了下来。
那一天,我们抱头痛哭。
但即使是这样,乔子默这个瓜娃儿愣是没有跟我讲一句话。
我怀疑这娃得了自闭症加抑郁症。
专门打电话给安阿姨说了这一件事,安阿姨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久。
她说“我知道了,然然,谢谢你。”
我以为乔子默要跳楼自杀的第二个星期五,安阿姨让乔子默回了家。至此乔子默再也没有来学校。
那一个星期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当然还有一个跟我一样不在状态的人,就是陈香香。
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陈香香对乔子默是真爱,这个妹儿是爱你有心口难开。
见乔子默郁郁寡欢,那简直难受至及,时常远远地跟在乔子默的身后,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样子,简直就是痴情女的代表。
周末,我特地陪着陈香香去了乔子默家,以慰藉香香的相思之苦。
可惜的是乔子默彼时不在家。
一个多月没见,漂亮知性的安阿姨面容十分憔悴。
家里的顶梁柱一夜之间出了事情,换作是谁都很难挺得过去。
为了乔子默的身心健康,安阿姨已经让乔子默转学去了安阿姨的老家利安镇中学。
利安镇隶属小城下头的一个镇子,按理说应该不远。
但其实远得很,与隔壁的大元市毗邻。
相传以前这个利安镇就是属于大元市的,后来又不晓得咋个回事分到了我们这个市的辖区里头的。去利安镇长途车就得三个多小时。
青春正激扬的我们冲动是有的,我和陈香香从安阿姨家出来,直接奔了长途汽车站。
这个安利镇真的很偏远,偏远得每天只有一班发往利安镇的车。
而这一班车在我和陈香香到达汽车站的时候,正好开出了车站。
陈香香比我更冲动,直接要打车去利安镇找乔子默。
我苦劝都没有劝住,只好陪她去打车。
一连问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没得师傅愿意去那个偏远的小镇。
香香有的是钱,她将这个月所有的零花钱拿出来,好几大百,甩在师傅的面前。
人家师傅说得对“妹儿呢,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有钱不挣我是傻吗?你不晓得,去利安镇的路嘿难走,从山脚脚下开到山尖尖上,又从山尖尖上开到山脚脚下,现在去一会儿天都黑了,怕是有命去没得命回来喔。”
我们俩个坐在汽车站的冰冷的椅子上,怂得跟个啥似的。
我劝解香香“香香公主,你看一下嘛,你要去找乔子默偏偏车就开起走了,你要打车又没得师傅愿意去。这说明啥子呢?说明你和乔子默有缘无分。”
香香两眼直勾勾的,三魂七魄都没了似的。
我又说“亲爱的香香,退一万步说,假设我们两个今天到了利安镇,你晓得啷个找乔子默吗?即便我们找到了乔子默,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甩死你和我吗?我们何故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香香仍旧跟着了魔似的,一动也不动。
我正在思考并组织新的更具有说服力的语言来劝解香香的时候,谢老师打来了电话,问我野到哪里去了,还不回家吃饭。
香香一个人回家我不太放心,带着她直接去了我家。
谢老师烧和饭菜本来就不敢恭维,何况香香家是开饭店的。
当然也跟心情有关,香香只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筷子。
乔子默的单人床还在客厅的一角。
我怕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