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又抹抹泪水,又坚强地说,我年轻,我能熬。虽然我不会武功,不会使枪,不会杀人,斗不过他们,但是,我可以熬死他们。
“呵呵”
卧室内的霍建玲笑出声来。
安茹却唉声叹气的说,唉,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真急死人了。唉,我年纪大了,我可熬不过你。你年轻,你是可以熬死76号的人,但是,你也把我熬死了,咋办?我连外孙都没看到,我死不瞑目啊!
陈洋黯然神伤,无法言语。
滚烫的热泪,顺着他的脸腮,滑流而下。
他忽然真想大哭一场。
外面人看到的陈洋,羡慕眼神中的陈洋,都是每天外表光艳,珠光宝气,出手阔绰,帅气阳光。
哪会有人想到他是一个潜行者和作为潜行者背后的无奈、辛酸、伤痛和泪水?
战友牺牲了,他不敢哭,还得打起精神,强颜欢笑。
华灯初上,别的居家男人牵着老婆孩子的手,逛街散步。
而他,却在灯红酒绿中承受着心灵的孤独和搜集不到情报的苦闷,还有无数次被人盯梢的惊险和被暗杀、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的巨大风险。
霍建玲翻身而起,从室内跑出来,娇嗔地说,哎哟,妈,你没喝酒还醉了,走走走,睡觉去。
她拉起安茹就往卧室走。
安茹被霍建玲拉得跌跌撞撞的,气呼呼的骂道“哎哟,这乌灯瞎火的,你想摔死妈呀?明天呀,街坊邻里都会议论你,外面盯梢的人回到76号,也会用口水淹死你。”
霍建玲又羞又气,愤然地摔开安茹的手,不满的说“妈,你是老教授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怎么那么俗?哼!”
她愤愤地去找开关,按按开关,打开了电灯。
满屋亮堂堂的。
咦,陈洋呢?
陈,陈洋,你去哪了?
客厅里,哪有陈洋的身影?
霍建玲惊叫几句,又跑到她母亲的卧室看看,再跑去厨房和洗手间,都没有陈洋的身影。
陈洋不知道啥时候离开了她家。
安茹转身,呆呆的望着客厅,心里一阵后悔刚才口不择言,把陈洋吓跑了。
霍建玲的心,顿时空落落的。
母女俩相顾无言一会,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陈洋来到红玫瑰歌舞厅,习惯的坐在三号台旁。
一个艳冶的姑娘来到陈洋身后,手扶着他的椅子,嗲声嗲气地说道“先生,你好孤单哦。”
陈洋抬头一看,却是胡璇的伴舞蔡文静。
他不由一怔,随即又招牌式地笑道“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坐!请坐!”
蔡文静妩媚地笑道“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又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杜鹃。因为前线战况惨烈,组织上决定启动你这个花匠。”
陈洋吃惊地望着她,又本能地起身,扶好另一张椅子,请她落坐。然后,他自己坐好,没有吭声,倒了一杯轩尼斯给她,又举起酒杯,说道“来,新的一年,祝你青春常驻。”
蔡文静拿起酒杯,与陈洋的酒杯相碰,低声急道“秦诚,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因为你几乎每天夜里都能看到我给胡璇伴舞。不仅是你,便是任何人,天天相见的一个熟悉的人,忽然说是你的联络员,肯定会不相信。但是,情况紧急,上级有令,让我紧急启动你,利用你的潜伏身份,想办法营救雁门关。今天早上,他在秋风渡石库门送药的时候,被76号的人抓了,你应该知道吧?”
陈洋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呡了口酒,又东张西望了一下。蔡文静便放下酒杯,横臂搂着陈洋的脖子,娇媚的说,哎哟,小帅哥,不仅胡璇姐想你,我也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