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回到前些时间,刚刚得知谣言之事,马良、孟获、祝融、卓阳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四人整日厮混在一起,自然知道收买考官的传言完全是子虚乌有。
马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犹镇定道。
“既然都已经闹到公车上书的地步,那想必陛下会下旨重审考卷,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一切照旧即可。”
卓阳心情复杂地看着马良,他屡次落榜,你要说对马良一参加科举就高居榜首没有一丝羡慕与嫉妒那肯定是假的。但他与马良相交颇深,更多的还是对其才学的佩服。
“师弟,这些日子还是在驿馆里少出去为好。口说无凭,师弟出去难免要被那些闹事的人泼脏水,若是起了冲突也是无妄之灾,没有一丝好处。不如等朝廷调查清楚,还师弟清白,自然没人可以说闲话了。”
卓阳一番话也是极有道理,现在大半落榜考生情绪激动,真要有人针对马良,哪怕他们无愧于心,争执起来怕也白受些皮肉之苦。
孟获紧蹙眉头,眉宇间似有深深忧虑。
“就怕此事是某些人刻意栽赃,官官相护,我们坐着等,万一等不到清白呢?”
这话让祝融、卓阳也跟着皱起眉头,但马良却乐观许多。
“地方官府常有些灰色买卖,哪怕州官也不见得多干净,但是朝廷中央还是可以放心的。这些年朝廷屡有新法,改革旧弊,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商贾繁荣、流民投奔,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这一条条法度是朝廷颁布的,动摇它就是动摇朝廷的根基,科举是大事,陛下绝不会容忍。”
众人听了这话微微点头,安心了许多,祝融却提道。
“虽是这么说,但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小马哥和卓大哥就留在驿馆读书,我和阿获去查查到底是哪个混蛋传的谣言!”
说是去查,可这又从何查起?
卓阳忽然想起一条旧事,那是他在来建业的驿站途中歇脚时听到旁桌的两个往来商贩聊天,那两人议论赴京的考生言辞多有轻视,说什么读书无用,到头来还是要收买考官才能拿个功名。
当时卓阳只是哂笑,这些商人分明不知道科举的制度才会说出这样的言论。大考初时或许有不少漏洞,但进行多年规矩是愈发严苛的,目前来说,主考官由陛下钦定,而其他考官由祭礼司从全国各地选择性地召集一些大儒进京担任,这里面还会分成数批。陛下定了主题后,数批考官都会据此出几道题,最后由主考官对几个版本的考题进行筛选、整理,最后由陛下御览过后定下。可以说,大考开始前知道考题的只有两人,而批阅考卷的又只是其中一批大儒。
不说哪些大儒会被祭礼司选中,猜中那位大儒也不一定能参与到命题中,也不一定能参与到评卷中,更不一定能评到你的卷子。这要收买考官,所花费的成本是难以想象的,只能用“手眼通天”来形容了。
有这能耐,完全可以去托世家的门路去领个从四品的佐官了,做些成绩朝廷认可了就可以晋升六品的主官了。虽要花些时间,但科举舞弊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啊!所以卓阳听到那两个行商议论才会哂笑一番罢了,可现在再回想一下,会不会当时就有人在散布谣言了,不然怎么会大考结果公布才一天时间就闹到了考生们要公车上书的地步?或许,最早的流言就是从哪批进京的行商里流传出来的。
卓阳思考间就把自己的推测说与了众人听,孟获、祝融眼睛顿时一亮,如此不就有调查的方向了嘛。不然真逮着个考生就问他们哪里听所舞弊的事,一个个找过去鬼知道能查到什么?
卓阳略带自信地说道。
“我认识不少行商,可以找他们问问,或许还可以给你们缩小点范围。”
马良倒是有些意外道。
“咦,师兄,没想到你人脉这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