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说。
崔荻道“既然心有所属,又何必强求。”
过了将近半个月,孙夫人才到崔宅,崔荻命郑九生帮孙夫人安置好,添了许多物件,又专程请了几个大夫照料夫人身体。趁着家里有喜事,陆止萧赶紧带上撷枝登门拜访。
孙先生恰巧外出,只留孙夫人在南院。初见孙分人,撷枝差点闹了笑话,将孙夫人当做了她哪个同辈姐妹。陆止萧说孙先生已是不惑之年,可孙夫人看起来只比撷枝年长几岁,虽谈不上貌美,但气质娴雅,温和恬静。
“婶婶。”陆止萧拱手道。
撷枝不好意思随陆止萧称呼,只唤了声“夫人”。
孙夫人走到撷枝跟前,笑道“你就是止萧常跟我提起的那位柳姑娘吧,果然十分标致。”
“夫人谬赞。”
“可别这么客气,我不敢以长辈自居,说来我也不过只是虚长你几岁,叫声姐姐也是无妨。”
陆止萧道“那不是乱了辈分。”
“瞧我这侄儿,分明是着急了。”
“着急什么?”
闻声便知是孙先生回来了。
撷枝紧张地拉了拉陆止萧衣角,陆止萧顺势牵住她的手,让她安定下来。他拉上撷枝,对孙先生行礼道“叔父,我带撷枝来见你了。”
他扭过头去看撷枝,却见她神色古怪,想来是太过紧张了吧。
陆止萧脸上漾上笑容,亲热道“叔父,我和柳姑娘的事……”
孙先生忽然正色道“止萧,你先退下,我和柳姑娘有话要说。”
雪下得愈发大了,可就只是淡淡的,好似水墨画上随随便便勾勒几笔,只是点缀,并非非要不可。若是在北境,也许整座山都被盖住了。今日见到仁叔,与最初见他,恐怕就只有这点不同。
“撷儿,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撷枝道,“那仁叔呢?”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总算安定下来了。”他见撷枝神情惘然,解释道“我们撤走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愿将你牵连到这些事情中来。”
撷枝问“仁叔此次来是为了清复社的事情吗?”
“也不是,”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嘱咐道,“撷儿,有关清复社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和止萧提起了。”他接着解释道“止萧的性子向来冲动,没有一兵一卒就敢刺杀周遥。倘使他知道我们手下有这样一只江湖势力,只怕会轻举妄动。我想,清复社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可我曾在章宅门口见过他。”
“他只知我在那里密会手下,并不十分清楚里面的底细,”孙先生道,“他自小长在夏国,此番来京倒是十六年来第一次呢。”
“难为仁叔这样为他谋划。”
孙先生忽然用一种无比慈爱的目光,细细打量撷枝,笑道“该说说你们的事情了。”
“我和止萧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希望仁叔成。”
“说句实话,我不看好你和止萧。”
她没想到孙先生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评价他们二人的关系,下意识反问“因为我的身份?”
孙先生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与止萧并非同路人。你与止萧崔荻之间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我原以为你们……没想到止萧会忽然提出要和你成婚。”
“原来您什么都知道。”她心中一阵酸涩。
“我虽不愿意说,但也不得不说。止萧他也是十分可怜的,自小家中遭逢巨变,性情多少有些凉薄。他有仇恨,有野心,未必会把你放在第一位。如果你以寻常夫妻之心待他,我只怕你将来会失望。”
他的冷漠凉薄她何尝不明白,可偏偏这样一个人肯为她做到这一步,她已然很感动了,总不能一味要求他去改变什么。于是只是笃定地对孙先生说“我相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