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变得特别爱哭。每次潸然泪下,她都得勉力破涕为笑。此时,她亦是弯了弯眼睛,笑道:“别说这些丧气的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对付周遥。”
“我想明天早上借着接公主回府的由头刺探一下宫中的虚实。”
撷枝点点头道:“好,但你万事小心。”
他正要离开,走到门口却忽然回身看着她。
“崔夫人。”这一声是为了彻底斩断自己的幻想,也是为了向她表明自己放弃的决心,让她不要再因为这段关系而难堪。他挪开眼,怅惘道:“无论如何,崔兄和你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多谢驸马。”撷枝微笑着说。
其实陆止萧什么都没说,可撷枝已经做好了决定。清复社的兵符她不会给吴王,她不能让崔荻无端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
可到了第二天,吴王却正大光明地登门拜访。撷枝恼怒他那日的威逼利诱,却隐忍不发,问道:“殿下现在就不怕人多眼杂了吗?”
“现在此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吴王痛心疾首道。
“清复社的兵符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撷枝道,“虽说清复社人员众多,但孙先生不在之后就已是一盘散沙。至于军队也不过是唬人用的,有这兵符恐怕也召集不起来。”
“我既向你讨要,自然有我的用处,”吴王道,“而且夫人,我并不是拿崔先生的性命威胁你,是当下唯有这一个办法还能救崔先生。”
撷枝道:“我怎么能信你?”
吴王忽将手心举到眉旁,道:“我宁延钧对天起誓,拿到兵符后即刻营救崔荻,事成之后,杀周遥。若有违此誓,人神共诛之。”
吴王又道:“或者要我亲手给你立下字据?”
“不必了,”撷枝道,“此事容我再细细思考一下,明早之前给你答复。”
“明早来不及了,必须即刻给我答复。崔先生的性命就在夫人一念之间,还请夫人不要太过优柔寡断了。”
撷枝似乎还在犹豫,吴王继续道:“如今的朝中,太子纵容亲信卖官鬻爵,大肆敛财,襄王手段毒辣,视人名为草芥。而我,至多不是利用了一个你们严重的奸臣,甚至并未纵容他作奸犯科。你看着局势,难道还有比我夺权更好的选择吗?”
沉吟许久,撷枝道:“好,兵符我可以给你,但是还望殿下记得今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