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是这么说,有些东西余人甫便越是说不出口。
他斟酌了半晌,最后换了个话题“徒儿,你能接受别人骗了你吗?”
“自然是不能。”李长歌下意识的回答道。
“我就知道。”余人甫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将自己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李长歌总觉得余人甫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劲,就像是在故意欺瞒她什么一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故意瞒着我?”
忽然被里长歌点破,余人甫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就连倒酒的动作都比之前慢了好几秒。
“这怎么可能呢,你可是我徒弟,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你是不是欺瞒了我什么?”
她的视线死死黏在余人甫的脸上,探究的眸子在他的脸上不断地扫视着,试图找到些许破绽。
余人甫被她打量的心里直发毛,半晌后才恢复正常,佯装出一副懊恼自责的模样。
“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我还想多瞒你两天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吧,你师傅我前几天同皇上见了一面,不小心喝了点酒。
就把你在谷底的一些小秘密给暴露了出去,我怕你同我生气,便撒了这么一个小慌。”
对于余人甫的这一套话,李长歌其实并不相信。
如果只是这种小事,余人甫根本没必要隐瞒她。
可是……
李长歌的目光聚集在余人甫放在桌面的双手上。
并没有相互交叉。
难不成他说的都是真的?、
余人甫有一个小习惯,凡事他说谎时,双手都会相互交叉,用大拇指的指肚,摩擦另一只手的指甲。
这个下意识的小习惯是余人甫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李长歌也是观察了很久,才发现了这么一个小秘密。
可现在。
余人甫并没有做出他习惯性的招牌动作,这就证明,他没有欺骗自己。
不知为何,李长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她浅笑了一下“你可是我师傅,这种小事我怎么可能会责怪你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又过了几日的时间,长乐身体里的毒素也被尽数除尽,余人甫便也没了继续留在帝都的借口。
毕竟是自己师傅,在余人甫离开的那个下午,李长歌主动提出要送余人甫一程。
站在城门边,即将要出发离开的余人甫忽然掀开马车上的窗帘,扭头对着身后不远处的李长歌高声喊到“徒儿,你过来一下,师傅有话想要同你讲。”
李长歌自然是乖巧过去,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不到一米时,余人甫压低了声音,低声道“师傅马上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我还想最后叮嘱你一句小心身边人,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
最后半句话,余人甫的声音更是轻的不能更轻,除了他与李长歌外,几乎没有人能听清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李长歌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便感到背后一冷。
师傅为什么要在临走前说这样一句话?
是她的身边出现内鬼,还是说,她的身
边其实藏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李长歌希望看到的。
她还想再追问几句,可余人甫已经将手松开,帘子也随之放下,只听他扬声道“可以走了。”
伴随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马车渐行渐远。
李长歌却留在了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仿佛掉入了冰窟,下一秒便会被彻底冰冻。
随她一起出来的玲珑就站在不远处,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