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的心好似沉到了湖底,一股刺骨的凉,把她的心都要穿透了。
周青萝迈进屋子,看到北堂赫亦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牵着宋吟的一只手,侧面对着门口。
那牵起的手真的很刺眼,周青萝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的背依旧坚挺如钢铁,侧脸依旧是那么棱角分明,透着常人没有的英气。
可是他的眉头却紧锁着,这让周青萝很是惊讶。
在她的眼中,北堂赫亦一直都是胸有成竹,一直都是不喜形于色,一直都是从从容容,一直都是淡淡然然……
没有人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没有人能够看透他的心思。
可是今天的他,太反常。
他的忧虑挂在眉间,他的困惑写在脸上。
一切都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得让周青萝感觉到深深地害怕。
自相识以来,周青萝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靠近过北堂赫亦。
如今却又离得更远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那个已然要枯萎的人。
眼神是那么专注。
他定是在想着什么,想得很投入,以至于周青萝走进来,他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竟没有发现。
他的面目表情分明在说,他想的这件事情很难办,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样的北堂赫亦,怎能不让周青萝震惊?
北堂赫亦将宋吟的手放在嘴边,喃喃自语道“该拿你怎么办?”
这句话给周青萝当头一击。
北堂赫亦说这句话时目光灼灼,一看便知是真情流露。
周青萝的心中燃起了火苗,迅速蔓延开来。
熊熊燃烧着,烧得她一颗心都要炸裂开来。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六年前,她怕过一回,六年后,她又尝到了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恐惧和酸涩。
而六年后的这种滋味,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她没有做更多停留,很快便退了出去。
整间房子里萦绕着的某种气息无处不在,让人压抑,令她再多呆一秒都感觉要窒息了。
周青萝选择了逃离,就像六年前一样。
正午的阳光就像毒蛇吐着的红色舌头,照得她那鸭蛋形的小脸火辣辣的。
她浑浑噩噩地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高高的葡萄架下。
弯弯曲曲的褐色葡萄藤暴起了很多褐色的死皮,攀附着长着木耳的枯木,爬满了整个葡萄架。
巴掌形的葡萄叶子层层叠叠,像一把绿伞遮蔽了大片的天空。
在地上投下了沁人心脾的阴凉。
阳光从“绿伞”缝隙中偷偷溜了下来,跳到了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
风一吹,光点和着葡萄叶子碰撞发出的美妙曲子,自由自在地摇曳着。
更增加了这处阴凉地儿的宁静。
周青萝抬起头看着茂密的葡萄叶子。
那些叶片在阳光照射下,纹理更加清晰。
偶尔还有长着蓝色或绿色身子的很小很小的蜻蜓在叶间滑翔。
不知不觉间,她发起呆来。
她脑子里装满了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装。
她在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
周青萝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没有了灵魂,就像一个躯壳一般。
一直以来,她都是既美丽又自信。
她甚至觉得夏锦绣都嫉妒她。
可是方才看到北堂赫亦那前所未有的眼神,她感觉自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重重地打到了。
以至于连脉搏都要停止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
那声音离她很近,又仿佛很远。
过了半晌,她才分辨出是舒玄在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