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却缩进了这一地形不利大军展开的缺口之中,使我官军久攻难下。”说话间,林贺年的手指点在了浔阳江江州上游的一处凹陷,神色里充满了愤恨“其实要是如此也就罢了,以官军之势,只要困住他们,多费些时日便可将之一网打尽。可偏偏,蔡太守突然下严令让我等尽快破贼,受此影响,我只能号令三军昼夜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股水匪彻底歼灭。可结果,这反倒给了贼人以机会。”
“却是什么机会?”孙途也听得心中一紧,立刻就问了一句。
“那些水匪里多有水性出众者,他们居然趁着我大军被湾内同伙吸引住的机会,从水下摸出,然后从我后方发起突袭。而且这些贼人竟早有准备,他们竟用上了空船纵火,点着了我后方数艘大船,导致我军心大乱,这才在仓皇之下被那股贼匪反击大败!”林贺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地形图,就仿佛再次从这简陋的地图里看到了当初惨败的场景了。
孙途也是心有戚戚,这才知道明明实力强过许多的官军为何会有此大败,并导致了最终将整条浔阳江的控制权都让了出去。以厢军的军心斗志,遭逢此败后,恐怕短时间里确实是不可能再敢出战了。同时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何蔡九今日会被他们几句话就给说得哑口无言,原来是他之前的决策错误才酿成了今日之苦果。
或许也正因为他的罪责极大,而他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才让朝廷对此事不作任何追究,并使江州的情况拖延到了今日却依旧不得解决。
在重重地喘息几口,又把一大碗的酸梅汤全灌进嘴里后,林贺年方才长舒一口气来,看着孙途道“孙团练,正因有此一败,我才会更想戴罪立功。这一回,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彻底剿灭了这支水匪,好还我江州城一个太平。”
感受到他眼神里的真挚与热切,孙途当即就重重地点下头去“这是当然,下官自当听从林都监号令行事,辅佐你平定这股水匪。只是,下官依然有个疑问,经之前一战后,厢军还有办法破敌吗?”
“当然,你并不知道本官为了洗刷前耻做了什么安排,其实现在那些贼匪的动向一直都在我掌握之中。我已知道他们现在就藏身在江中一座沙洲小岛上,只要找准机会,发起突袭,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林贺年脸上带出了一丝兴奋来,指着地图某处说道。
孙途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都监在贼人中安插了眼线?”
林贺年笑着点头“现在孙团练该相信与我配合必能平息贼乱了吧?”
孙途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与他根据所得到的情报进行了一番探讨和分析,直到日头西斜,方才告辞离开军营。
等孙途回到家中时,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在营中帮着操练乡兵的鲁达和杨志二人都已经回到了家中。当他二人从孙途口中得知白天的事情后,杨志顿时就兴奋了起来“练兵多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只是有些可惜了,这次剿贼当以厢军为主,我们最多也就在侧方敲敲边鼓,恐怕很难拿到什么大的功劳。”孙途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回生性更好战些的鲁达却显得有些犹豫“洒家并不善水战,此番怕是帮不到三郎你太多了。”作为西北军汉出身的他确实不精于水性,到了江上也就只有自保的本事了。
听到这话,孙途心下陡然就是一动,若论水上本事,这江州城里不就正好有几个高手吗?而且按时间来推算,他们此时尚未归于梁山,要是自己能把他们招揽到军中,此战的胜算将又要增大许多了。
正思忖着明天是不是该去打听一下那几位的踪迹时,院门却被人敲响了。孙途当即过去开门见客,却发现站在门前的是个极其陌生的汉子,白净面皮,中等身材,颔下则是一把还算整齐的胡须,虽然身上透着勃勃英气,可整个人还是挺和气有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