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门很快就被打开,露出了分坐厅内的几人,他们脸上明显都带着不愉之色,显然乌古博奇的突然打搅让他们深感不快,尤其是分坐于下首左右两边的辽宋使者,眼中更有恼意。
想来也怪不得他们有此表现,之前关起门来互相揭破对方老底,哪怕话说得难听些也无所谓,但现在被其他人听了去,他们的面子可就有些挂不住了,毕竟他们好歹可是各自代表了宋辽两国啊。
乌古鲁牙这时也有些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博奇,你怎如此不懂礼数,不知为父正在与两位贵客说话吗,居然就径直闯进来了?”
“儿子知错,儿子鲁莽了。但因为此事也和他们有关,所以我才……”乌古博奇低头认了声错,随后又看了眼身边的越王,显然是想由其出面解释。
越王这时也急忙上前一步开口道“枢密使莫要怪罪博奇兄,实在是本王想请他引荐,所以才会贸然闯来,你要怪就怪我便是。”
“岂敢,王爷此时来见本官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乌古鲁牙这时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几位想说的事情与此有关,就请进来说话吧。”
于是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孙途三人便得以进入了厅内,坐到了两名使者后方的位置上,这让两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因为这实在太不合礼法规矩了。其实不光是他们,就是孙途也觉着如此草率的行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请他们进来的理由更是牵强无比。
“难道说这其实是乌古鲁牙希望看到的,所以才会在表面不满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让我们进来说话?还有,他看着全无半点惊讶之色,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难道说是有人先一步给了他相关消息……”孙途落座后迅速转动了心思,随即目光就又落到了越王身上,能做到这些的,也就只有越王了。
再联系到乌古博奇之前提到他父亲前段日子对两国使者都是避而不见的态度,今日却在他们到来之前突然肯见使者,这就更值得让人玩味了!只是对方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做这一切孙途还看不透。
眼见他们坐下,厅内反倒是冷清了下来,再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其实在这一打断冷静后,两个使者也觉察到自己之前言辞多有不妥,此时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既然客人都不开口,乌古鲁牙这个主人就只能打破冷场了“越王你说的与两国使者有关之要事究竟为何啊?”
“这个嘛,就得由细封常来说了。”越王看了眼自己边上的细封常。后者此时稍显拘谨,但还是在沉吟了一下后道“枢密使,我细封氏一向主张与辽宋两国和平共处,此番也是一样。可皇帝这些时日却有妄动刀兵之意,所以我此来便是希望枢密使能进言劝说皇帝,少动干戈……”
这位说话也确实足够直接,就这么当了两国使者之面把全盘意思都给完整地道了出来,直听得在场几人都是一呆,乌古鲁牙更是紧皱起了眉头来“皇帝既有圣裁,我等为臣子者岂能质疑干预?”
“枢密使此言差矣,我等为人臣者所谓的忠心并不只是一切听从旨意行事,更应该在皇帝做出错误的决定是加以阻拦,如此才能使我夏国昌盛繁荣。”孙途见细封常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好,便急忙帮着解释道“宋辽若起争端本就非天下人之福,若我夏国再贸然参与进去就更为不妥了。如此一来,枢密使固然能获取不少的功劳,但前线的将士伤亡却该由谁来负责?何况,正如两位使者刚才所言,他们各自国中皆隐忧不断,此时若真开战,后果可就不好说了。二位以为如何?”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得什么?竟也敢在我等面前大言炎炎地说什么家国利弊!”那宋使本就心中有气,此时便忍不住出言斥责了一声。反倒是那辽使这时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来,目光只在越王与乌古鲁牙两人身上来回而动,显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