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年纪的青年将领似乎只有一人!在转过这个念头的瞬间,他心中的怒火已迅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一时竟连句完整的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来孙途在山东的一切作为让他在山东官员,尤其是文官们心中的可怕程度来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在他们眼里,这位就是个丧门神,是阎罗王一般的存在。以前在东京道上所传的铁面阎罗的称号如今都在山东官场里多有传播了。
而现在,这尊杀神阎罗居然来到凌州,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发声质问,这让翁知府心中顿生恐惧,两条腿都有些发软了,就差跪倒在地。平日里表现得越是自大狂妄之人,在面临真正的威胁时,反而会越发的不堪。
这时,时迁已率那几个斥候营的将士迅速上前,单膝点地行礼称道“末将见过都监,我等办事不力,未能将女真奸细提前拿下,以致凌州百姓多有伤亡,还请都监惩治!”
他这一表态,即便是还没想到孙途身份之人也已在这一瞬间清楚过来,个个都面带异色,有恐慌的,那是府衙的人,也有惊喜的,那自然就是楚明生的部下了。
孙途没有理会翁知府那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只把脸色一缓,方才上前一把就将时迁等人给一一搀扶了起来,温声道“你们不必请罪,你们也做得很好了。若非你们之前将那些奸细参客的疑点报到青州,本官也不可能及时出现在此,更不可能于今日取得一场大胜,全歼入我宋境的金国贼兵了。”
此一句话,便让在场众人再度变色,孙都监居然在城外就杀败并全歼了一支金国贼兵?在狂喜之余,众人又是惊叹不已,这些女真人的本事他们可都是亲眼所见,甚至是亲身领教过的,光十来人就已杀得众人毫无办法了,可在孙都监及青州军面前,竟败得如此轻易。这青州军实在当得起当世精锐之名!
孙途又扫了眼这些斥候身上的伤“你们已经尽力,敌人过强所以力有未逮非你等之过。”说着,用力拍了拍时迁和另一名军士的肩头“归队吧。”
等他们领命重归入青州军中,孙途的目光才落回到神色几番变化,身子还在轻颤的翁知府脸上“本官孙途,乃是朝廷所封的京东路兵马都监。现在,本官就以这一身份问你一句,我军中之事,何时容你一个文官插手过问了?朝廷可有明文规定,你一个文官知府有权夺一府兵马都监之职?谁给你的权力?嗯?”
一连串的问题如一块块石头砸在了对方的脸上,却让翁知府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其实他很想告诉孙途,如今各地都是这般情况,文官要参劾武官,要夺武官之职只消一句话即可,没有人敢问为什么,因为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以文制武。
但是,所谓的潜规则就是不能被放到明面上提出的事情,大家虽然都认可了此事,但当真有人要较这个真时,它却是完全立不住脚的。只是一般武将是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胆量反问上这一句的,除非他不怕被人扣上一个拥兵自重,有不轨之心的罪名。
但孙途却绝对是如今天下武将中的异类,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是做得肆无忌惮,这让他给那些官员的压力便更大了。
在此压力下,翁知府竟再次无言以对,他也确实拿不出什么明文律法来支持自己刚才的决定。
“军中之事自由我等武官自决,你一个文官越俎代庖也就罢了,居然还打算乱我军心,这不是欲图将凌州拱手让与金人又是什么?”孙途却趁机喝道,反过来要把罪名强加到对方身上了。
这下翁知府再感惶恐也不得不出言自保了“孙都监,你这是欲加之罪,本官身受朝廷大恩,岂会干出里通外敌的事情来……”
“是吗?那你为何要做这些?还有,你总不能说自己和曾头市没有任何往来瓜葛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