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时,还有人敢与他唱反调,甚至因一些事情弹劾他,可最终那些人的下场都很是凄惨,不是被栽上罪名发配边远,就是被贬作庶民永不叙用。可以说在近十年的大宋官场上,就没有人能是蔡太师的对手,如今这两年更是早无人再敢与之为敌了。
可是今日,一个地方小官居然就敢如此大张旗鼓地上疏,虽然这份弹劾奏疏中提到蔡京的内容极少,但最后几句话却是直接冲着对方而来,这完全就是要与之公然为敌的意思了。这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口中拔牙了。
莫说写这么一份奏疏,刘涌就是看着这份东西都觉着一阵恐慌,就跟手里拿着一枚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似的。他很清楚,要是自己真敢将这份奏疏呈送到皇帝面前,进言的孙途是个什么下场还不好说,他这个银台司主事的官职是绝对会被一撸到底,说不定也会被扣上什么罪名然后被贬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偏僻之所,终老一生了。
“此事绝不能送入宫中,哪怕是什么万民书,也不能让陛下所知!”很快地,刘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好在银台司尚有封驳之权,虽然这权力不是针对百官的,但此时也得僭越地用上一用,将之退回去了,这说不定还帮了那个叫孙途的愣头青官员一个大忙,救了他的性命呢。
可就在刘涌暗暗拿定主意,打算将此奏疏封还回去时,脑子却突然跳出了一个念头来“孙途……莫不是那个青州的孙途……”直到这时候,他终于转过了弯来,再回想了一下之前奏疏中的内容,他便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不错了“果然是他……”
在如今大宋朝廷里,孙途算得上是一个人人皆知的人物了。他能练兵,能打仗,也立过不少功劳,但这些能力上的事情还不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真正叫满朝官员都对孙途这个名字极为熟悉的原因只在于他的胆子太大,手段太狠,光是死在他手下的青州官吏都已有数百之众了。
在众文官眼中,这个不把任何官场规则当回事儿,甚至肆意践踏的家伙就是个可怕的疯子,为此还有不少人针对他,弹劾他。可结果,却都被童贯等人给挡了下来,以至后来大家都已默认了这个特殊武官的存在。
而今日,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居然又干出了这么一件事来,这给刘涌的冲击可就太大了。而在想到这一点后,一个更叫他感到恐慌的念头也从心中冒起“这孙途一直以来都是童贯的人,莫非连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受其指使?难道说童贯已打算和蔡京翻脸,朝中又将起一场动荡了吗?”想到这里,他的手一颤,终于拿不住那份奏疏,任其啪的一声落在了案上。
这个判断确实足够让他感到心慌了,因为一旦是真的,那银台司,尤其是他这个今日倒霉在衙门里接下这份奏疏,并打开看过之人的处境就变得极其危险了。
童贯真要对蔡京发起攻击,则必然不可能只使这么一招,后面一定还有源源不断的招数。到那时候,自己要是瞒报此奏疏,必会成为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在两大巨头的争斗里,像他这样的六品小官根本就连炮灰都算不上啊。
可问题是刘涌他又怎么敢把这份奏疏送进宫去呢?童贯要吃人,蔡京难道就不吃人了?可以说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条两头堵的死路,无论选走哪一条,都是必死无疑!
深深的后悔打从刘涌的心里不断冒起“我为何要答应今日到值啊,哪怕得罪了那些位上官,也比眼下的情况要好得多。现在我甚至连当作不知此奏疏内容都不成了,东西我都已经拆开看过了,而且衙门里还有这许多人看着呢,我该如何是好?”有那么一瞬间,他都生出一死了之的念头来。
焦躁恐慌的在房中踱步良久后,刘涌终究还是没能拿定主意。最后,他把牙一咬,决定找人商议一下,好在现在正逢年节,衙门里也没几个人,东西暂时还年能拖着,他还有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