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李氏,双方势力相当,目前相安无事。臣与六郎深受陛下恩宠,万万不可倾向于任何一方。若是因臣与六郎的参与,致使李武任何一方坐势而起,必会坏了陛下的大事。所以,臣与六郎只须服侍好陛下,不要参与李武之争,便是为陛下最大的分忧!”
武则天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上官婉儿觉得奇怪,自己是武则天的心腹,当然能知晓她的心病。可卢小闲只是一介布衣,而且这么长时间不在洛阳,他是如何将陛下的心思揣摸的如此准确。
一直以来,武则天都认为皇宫之外狄仁杰是最理解自己的。现在看来,卢小闲也丝毫不差。
自登基以来,武则天一直求贤若渴。
卢小闲智谋、胆识、文才、人情事故,样样都属上乘,如此人才竟然不能为朝廷效力,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想到这里,武则天突然睁开了眼睛,向张易之询问道“朕打算征召卢小闲入朝,封他为凤阁舍人,五郎意下如何?”
武则天这话刚一入耳,上官婉儿不由愣住了。
武则天称帝后,将中书省改置为凤阁,凤阁舍人即中书舍人。
凤阁舍人虽然是正五品上的官秩,但却负责起草诏书、执掌侍从、传宣圣旨、参决百官奏表,素来便有“文士之极任,朝廷之盛选”之称,是一个既以文采名世,又有极大政治权力的显要之职。
武则天让卢小闲担任凤阁舍人,大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气概,这让上官婉不由有些侧目。
不待张易之说话,却听张昌宗在一旁道“陛下,其实就算您不说,臣与五郎也想过要推举他入朝为官,可却被他一口拒绝了!”
“这是为何?”武则天奇怪的问。
张昌宗侃侃道“他说了,若真要入朝为官,就得按官场的规矩来。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时间久了便会成为泥像木偶,唯唯诺诺,只管签字画押,大不了润色几处文字罢了。官场上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真若如此,陛下想听他的肺腑之言听不着了,臣与五郎想与他说心里话说不成了,他想恣意过自己的生活也过不了了,百害而无一利,何苦为之?”
张昌宗复述的卢小闲这一番话,武则天哪会听不懂。
看看满朝的文
武,岂不正如卢小闲所描绘的一样。
“他说的一点没错!”武则天眼中闪过一道异彩,“连朕都有些羡慕他的洒脱了!”
“对了!陛下!”张昌宗又补充道,“为此他还专门作了首诗以明志!”
“还作了一首诗?”武则天兴趣盎然道,“诵来听听!”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邙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首诗是宋代文学家苏轼作的《题西林壁》,卢小闲信手拈来糊弄张氏兄弟,只不过他把原诗中的“庐山”改为了洛阳近郊的“邙山”。
尤其是诗的后两句奇思妙发,卢小闲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从不同的方位看邙山,之所以会有不同的印象,原来是因为“身在此山中”。也就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远离朝廷,跳出朝廷的遮蔽,才能全面把握事态的正确走向。
“果然是好诗!”上官婉儿忍不住赞叹道,“意境浑然托出,亲切自然,耐人寻味。”
武则天早就听上官婉儿说过,卢小闲诗才在她之上,今日也算是领教了。
卢小闲的婉拒虽然让武则天多少有些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卢小闲说的有道理。
“对了,五郎!卢小闲可否提及对营州叛乱一事的看法?”武则天又问道。
张易之老老实实的回答“他从不与我们谈及这些事关朝政之事,刚才陛下说他一早便去了狄阁老的府上,想必这样的事情他会与狄阁老去探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