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起来找她,甚觉稀奇,忙传旨晋见。
太平公主在左,武三思在右,身后跟着一大帮李氏武氏子弟,进了大殿,像祭奠亡灵似的,一言不发,只顾趴在地上嘣嘣磕头。待抬起头来,俱各泪如泉涌,似有无限的冤屈。
武则天欠了欠身子,奇怪地问“今儿是怎么啦,哭什么哭?”
“母皇,”太平公主抬起泪眼说“母皇只知坐在深宫大内发号施令,却不知儿等正被奸诈阴谋小人所陷害,已朝不保夕矣。”
武则天脸一沉“何人敢害吾儿女辈?”
太平公主这才收起眼泪,一五一十把来俊臣陷害自己和武三思的事说了一遍,最后磕头道“母皇啊,来贼的目的只有一个,即害了我和两个哥哥以及诸位表兄弟,使母皇后继乏人,来贼翼因此而盗取国权。”
武则天讶然,问“果有此事?”
“千真万确,其党魏绪忠已将此事告发了。”武三思往前匍匐两步,哭告道。
武则天笑了笑,安慰太平公主和武三思“朕岂能凭他一家之言,陷你等于不幸?”
太平公主奏道“母皇疼爱儿辈,固然是真,可来俊臣阴谋乱国,狼子野心,不可不察,不可不予以严惩。”
武则天表面上看淡此事,心思却极缜密,问“魏绪忠何在?”
“已在宫门口等候。”武三思急忙说。
“传他晋见。”
时候不大,魏绪忠被带进大殿,三叩六拜毕,武则天直截了当问道“你是来俊臣的心腹,为何要告发他?”
魏绪忠义正辞严道“事关诸亲王及太平公主的安危。小人虽然是来俊臣的属下,但也不能坐视不管。发告来俊臣固然对上司不忠,但我也只有心系朝廷大义而灭个人小义了。”
武则天点点头,方传旨道“着内史王及善按察来俊臣诬告一案。”
来俊臣一入狱,那就不光武党了,朝臣们也起来了,民众也起来了。你提一条,我提一款,把来俊臣的罪恶揭发得非常彻底,真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
王及善一向对酷吏反感,奉旨后,即把来俊臣及其同伙一网打尽。三推六断,来俊臣及其同党陷害诸武和太平公主、阴谋篡国是真,依法应处以极刑。
武则天不放心,又让武三思、武懿宗亲自审问。
来俊臣在他发明的刑具面前,浑身瑟瑟发抖,只有承认了自己“谋反”之罪。
有司上报武则天,批准处他以极刑。可是,上奏了三天,也没有批下来。
这三天,武皇也没有听朝,她只是闷坐在自己的后书房,想了很多问题。
几次她拿起了朱批御笔,又放下了。
就在朝野企望,朝臣们议论纷纷,焦急不安之时,卢小闲却一点也不急。
这些年,来俊臣杀人无数,固然有他个人为非作歹的成分,但不可否认,大多时候他是按武则天的意思办的。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从个人感情上,让武则天处死来俊臣,她都是难以接受的。
这就好比烹调做饭,必须火候到了才行,若要心急了,最后只能做成夹生饭了。
……
见武则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张易之小心翼翼的问“陛下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武则天瞅了一眼张易之,随口问道“你知道宫外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易之点点头“大家都在等着处置来俊臣的圣旨。”
武则天叹了口气道“来俊臣有功于国,朕也在犹豫,是不是该杀人他。”
“其实,陛下完全不必想那么多!”张易之自顾自的说,“来俊臣的罪证多如牛毛,大臣们期待处死来俊臣的呼声。陛下以前被来俊臣蒙蔽了,现在处死他他也是咎由自取!”
听了张易之的一番话,武则天默然无语,很快她就签发了那张在她桌上放了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