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泪来,她劝不住他,他要走谁都拦不住。
一晃四年过去,杨珂怀揣着二百两银子兴冲冲回家,家却没了。
辗转找到从前的邻居,询问父亲和妹妹的下落。
父亲两年前去世了,父亲病重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胭脂头插草标,卖身葬父。父亲葬在乱石口的一块小墓地,胭脂被一个富商买走带去了长安。
邻居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杨珂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拜祭了父亲后,坐船乘车,直奔长安。
到了长安,杨珂一边做伙计,一边打听胭脂的下落。
可是,长安太大了,他在长安待了三年,也没打听到胭脂的下落。
……
杨珂是个有情人,卢小闲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帮帮他。
想到这里,卢小闲向杨珂问道“你可有胭脂姑娘的画像?”
杨珂不解卢小闲何意,疑惑地看着他。
岑少白当然明白卢小闲的心思,笑着对杨珂道“公子想帮你找到胭脂姑娘,还愣着做甚?”
杨珂感激地看向卢小闲“有!东家,您稍候!”
杨珂匆匆而去,不一会便进屋来,递给卢小闲一幅画像“这是我闲暇时自己画的,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卢小闲接过细细观看,虽然画得粗糙,但眉眼神韵逼真,看得出来杨珂是用了心的。
卢小闲对杨珂道“这画先留在我这,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
“多谢东家!”杨珂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哽咽着道,“东家,我想出去一会!”
卢小闲理解杨珂此刻的心情,点点头“去吧!”
从屋内出来,杨珂站在门口忍不住悲从中来。
十几年前,杨珂当宝贝一样捡回了胭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再也见不到她。老天不长眼,偏偏让他们天各一方。
卢小闲的出现,让本已绝望的杨珂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胭脂,你在哪里?”杨珂仰脸望天,潸然泪下。
……
永和坊的小巷边上,有一块青石板,长约四尺,宽约两尺,厚约半尺,方方正正。
青石板上斑驳的痕迹像老树身上脱落的树皮,看上去虽不起眼,但细看却也是有年头的东西,岁月的柳条无情的鞭打它的时候,它只是那样静默着。
卢小闲蹲下身来,抚摸着苍凉又不失温润的青石板,头也不回轻身问道“这便是朝天石么?”
黎四点点头“正是!”
黎四给卢小闲讲过“朝天石”名字的来由,正是取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之意。虽然讲的简单,但卢小闲大概也可以还原出当时的场景许姓和秦姓的两个恶少,为了永安坊的把头之争,曾经有过一场血淋淋的火并。
自古以来,各个城市的街巷都有把头存在,把头和他们的手下,是市井社会中的一个特殊群体,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所以伴随着偷盗、拐骗、勒索、强暴、嫖赌、伪诈等诸多见不得光的事。
与大唐别处不同,长安城各坊的把头基本上都是有来头的恶少,有些人的父兄还是官吏。这些人因门户可恃、涉世尚浅、血性不定,年纪轻轻便学了坏样。
他们要么剃着光头、皮肤上雕着各种花纹的恶棍,手执羊骨,臂缠长蛇,在街上上横冲直撞,客商或百姓稍有不满,便举起羊骨殴人。
独木不成林,恶少要把持里坊各项事务,光凭一己之力是不行的,自然也需要手下。于是,恶汉和青皮便理所当然成了他们笼络的手下。
恶汉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惹是生非,寻机勒索,连官府也治不了他们,里坊地百姓遇见他们都会远远躲开。
青皮则聚在庙会勾栏三瓦两舍起哄闹事,大打出手的同时趁机抢夺受害者随身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