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是中宗与韦皇后的长女,五年前下嫁崔文利,夫妻二人虽谈不上举案齐眉,却也恩爱有加。通常情况下,公主的内宅,外人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公主府侍卫每晚也只能例行巡视一圈。
肖成看见那鬼符,蓦地想起了什么,见后窗开着,便飞身一掠,上了对面屋顶,看见不远处,一条白影正朝着花园方向逃窜!
长宁公主在府内遇害,他这个护卫总管难辞其咎,若再让凶手逃了,他是无法向候爷交代的。
当下他猛提真气,越过一片片屋脊,箭一般追了上去。
那白影有所察觉,速度愈快,两人有如浮光掠影,先后入了花园。肖成渐渐看清,那人穿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裙,挽着宫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起最近那些恐怖的传闻来。
想到这些,肖成愈发胆寒,但一转念,若叫她逃了,自己这颗脑袋也得搬家。
横竖是死,好歹死个明白,当下一扑三丈,从后面将那人抱住,但觉她长裙黏糊潮湿,散发着一股腐尸味。这种并不属于活人的味道,令肖成的胃部一阵痉挛,刹那之间,他仿佛跨越阴阳,闯进了地狱之门。
那人屈肘向他小腹一撞,趁他捧腹之际,游鱼般滑脱,转过身来。
“裴凤?”肖成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那女子不答,足尖轻点,飘然而起。肖成把心一横,猱身疾进,双爪抓向她后颈。
那女子抬腿反扫,不料肖成招式已变,砰地擒住她脚踝,摔在地上。肖成原本力大,这一摔又用了内功,那女子闷哼一声,登时晕厥。这时侍卫们赶来,用铁链将她手脚缚住。
“公主如何?”这是肖成最关心的问题。
卫兵纷纷摇头“不成了……”
肖成顿足道“把她送到京兆府大牢关起来,严加看守。”
说罢,肖成失魂落魄地向前跑去。
此时公主府到处闪着灯笼、火把的光亮,哭声、骂声、议论声混成一片。
崔文利瘫坐在地上,抱着公主的尸体,手里捏着那张鬼符,正哭天抢地,责怪自己没有早早过来陪伴娘子。
肖成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道“侯爷,凶手已被小人擒获。”
崔文利猛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道“在哪?我要亲手宰了他!”
肖成道“是个女人。近来那些传言,侯爷……”
他犹豫着该不该把所有的细节一一道来。那样的话,对崔文利,甚至对整座公主府都将造成极大的恐慌。
崔文利将鬼符一摔,瞠目欲裂“休得胡言,若真是鬼,还能被你擒获?”
崔文利跟随肖成来京兆府大牢,透过栅栏,看见一名女子背身端坐,白色的长裙上面污渍斑斑,腐臭难闻,就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似的。这时她已将发髻散开,手持一把宫梳,正缓慢而细致地梳头。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哗哗作响,直如无常手中的拘魂索。
崔文利在栏杆上一拍,喝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不慌不忙,撩了撩长发,转过身。
崔文利目光落在她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上,一下子僵住了,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指着她道“你……你……”
肖成瞧这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我的妈哟,难不成还真是裴凤?”
那女子幽幽说道“崔文利,你还认得我吗?”
崔文利冷汗直流,迭声道“认……认得……”
那女子冷笑道“当初是你指挥兵士,将我从棺椁之中起出,硬是让我与一个不相识之人葬为一处,今日我带你的夫人去地府,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哈哈……”
此言一出,崔文利如梦方醒,暴怒地道“贱妇?本侯杀了你这死鬼?”
说着崔文利拔出肖成腰间佩刀,劈落牢门上的铁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