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到滦州这区区一百余里的逃亡路程,今日的后金军总觉得是何其漫长。
累、饿、炙热、伤痛再被暴晒,许多建奴未免昏昏沉沉,许多人出现了幻觉,他们脑海里浮现出辽东雪原,想起家中的妻儿,许多曾经的刽子手已经泪流满面。
耐寒的建奴每次发动大规模战争都是在数九寒冬。
因为在这个时候作战,身穿棉甲加铁甲再加上羊皮棉袄,防护力达到最佳,羽箭只要不是三十步内直射,基本上没有什么伤害效果。
冬天作战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万一挂彩伤口感染的可能性也是很小,只要救治及时十之八九无性命之忧。
喜欢冰天雪地之时出门劫掠的建奴最厌恶夏天打仗,因为没法穿棉甲,铁甲被太阳暴晒后那滚烫的滋味何其难熬。
如果负伤更加麻烦,被感染的可能性极高,死于高烧的伤员往往最后都是痛苦不堪。
后金军几百败兵绕过永平城往北跑着跑着,有几个伤势严重的建奴实在撑不住掉下了战马引起一阵阵惊呼。
没有人去管坠马的伤兵,因为后金军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知道此时坚持不下来落马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已经穷途末路的后金军不知道在永平城北还要过一关才能够真的逃出生天。
黄沂州带来了不足六百人背靠山脚列阵面对官道方向,其中宋鹏飞的火器部队有小三百人马,他们有九十二杆鸟铳、十五支抬枪、五十六辆独轮车。
原本小宋的人马只有七十七杆鸟铳,就在昨天下午,黄勇派人送来了最新打制的十五杆鸟铳,这无疑又增加了火器部队的打击能力。
现在一百一十二人也就是两个满员总旗的铳手有三十人操作抬枪,八十二人都有鸟铳装备,其中赵坤、王根生等等七个具备射击天赋的都是两支鸟铳在手。
宋鹏飞是试百户以上级军官,不在兵额之内,他更加不客气,拥有三支装填待发的鸟铳。
这时五十六辆独轮车其中包括抬枪装载车无一例外安装了三竿白蜡杆长枪斜斜的指向前方,这些独轮车围了三面,正面宽度足四十步。
由于是背山结阵,步兵军阵没有纵深,只有二十步宽,这就意味着骑兵撞入步兵阵地也是白搭,这一点点距离战马根本跑不起来。
只要骑兵失去了速度,步兵就能够用一丈二尺的白蜡杆长枪捅死骑兵或者扎死战马。
现在这个小小的军阵里众志成城,抬枪和鸟铳都已经装填完毕,连杂役都端起了长矛戒备,一百少年学兵人人手中一杆用来训练的明军鸟铳,此时铳口里都塞进了枪头。
黄汉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工业体系,甚至于作坊式兵工厂都没有建立,因此连搞到训练用的火药都是一件麻烦事。
在没有自己量产鸟铳的情况下,只能让学兵使用保不准就会炸膛的劣质产品训练。
当然以练习装填为主,实弹射击之时不能定装标准火药量,装一半打放安全性还是不成问题,只不过射程达不到八十步,因此训练时使用的标靶都在三十步左右。
以后的鸟铳都会设计刺刀,现在少年们也是人人拥有刺刀,只不过明军制式鸟铳上没有安装刺刀的位置,只能暂时选择塞进铳管里压紧。
少年学兵们除了人人拥有刺刀还配发一柄解首刀,顾名思义这种刀用来割脑袋最是方便。
一百少年学兵没有给他们配备杂役,他们拥有的二十辆独轮车都是采取轮值推车制度,黄汉培养少年军人当然会采取从小事做起的严谨态度。
贯彻少年学兵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意识,杜绝老爷作风,让他们从学着推独轮车开始、紧接着学习列阵、学习文化,等质量过关的鸟铳装备部队,这些少年也应该能够上阵杀敌了。
今天这些懵懂少年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