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官实授把总李应元在群情汹汹的兵丁后面瞧了一阵子热闹,觉得没意思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他猛然发现老子李九成正坐在里面喝着小酒。
李应元连忙问道“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共买回来多少匹战马?”
李九成是李应元的父亲,他前段时间被孙元化派去张家口市马,给了他一万两银子。
见李应元进来了,李九成招呼儿子道“来,来坐下陪老子喝几杯,这些卤肉和豆腐干、花生米、烧酒都是老子刚刚路过十里集时买回来的。”
李应元好久没有机会吃肉喝酒了,也不客气抓起一块肉送入嘴里喝了一口酒后,吧嗒吧嗒嘴道“十里集的山东人还肯卖东西给咱辽兵啊!”
“老子一个人,掏银子买东西根本不出声,跟这里的卫所军有什么区别?”
“娘的,这几天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些山东人都敢欺负到军营里来了,我估摸着有可能要出大事。”
李九成道“大事?是到了干大事的时候了。应元,咱们这些辽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老子准备换个活法,挑头干一番大事。”
李应元已经几杯酒下肚,有了酒意,顿时大笑道“打住,打住,换个活法?你已经说了多少回了?究竟什么时候换过了?大事?你除了喝酒、赌钱、打架什么时候正经八百干过事?”
被儿子鄙视了,五毒俱全的李九成一脸尴尬,他无可奈何道“应元,这一次老子不得不换个活法了,因为老子快活不下去了。”
李应元浑身一激灵,他马上意识到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怒气冲冲道
“爹,你是不是惹祸了?是不是把孙大人给的市马银子赌输了?”
李九成尴尬地赔笑道“没输光,这不还有银子买了酒肉款待儿子么!”
李应元差一点晕倒,问道“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应该有十几两吧!”
李应元一时间忘了坑他的是老子,一把抓住李九成胸前的衣襟咆哮道“什么?一万两银子就花得只剩下十几两了?你这是作死啊!”
李九成连忙捂住儿子的嘴道“轻点声,你不要声张。现在营中如此乱,乃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你我父子只要振臂一呼,估摸着这里的弟兄们有一半都会跟着咱们干。”
李应元反问道“干?干什么?你想闹兵变?不怕株连九族吗?”
李九成恶狠狠道“怕个鸟,老子反正死定了,带着兄弟们闹一闹,先蛊惑大家把吴桥的混账王八蛋砍杀一通,让那些狗东西知道天高地厚,知道手里有刀子的不是谁都可以轻贱的。”
李应元才不到二十岁,这几天憋屈坏了,跟其他东江兵一样对吴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怀恨在心,见老子走投无路准备杀人造反,他也就不再废话,主动出谋划策。
父子二人乘机煽风点火效果斐然,本来就群情激奋的辽兵见有都司李九成、千户官李应元父子同情他们的遭遇,支持他们给吴桥的当地人一些教训顿时拥戴李家父子为首。
当天李九成就带了一百余手拿刀枪的亡命徒冲入参将行辕,孔有德没想到麾下敢造自己的反,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李九成的人控制,孔有德的几十家丁见家主被制住只能选择妥协。
其实这些家丁是支持造反抢劫一番出一出心头恶气,大不了最后接受朝廷招安。
就在张春在长山被歼灭半个月左右,李九成蛊惑不足一千辽兵攻破只有衙役没有军队驻防的山东腹地的小县城吴桥,杀得尸横遍地、抢得盆满钵满。
李九成具备职业造反家的潜质,他扯起大旗招降纳叛,首先就把吴桥监牢里的几百囚犯放了出来,紧接着带上这一带的青皮混混流氓打家劫舍。
才一天而已,李九成的人马就翻了倍都不止,有骑兵一千步兵一千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