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浙江团练是真被逼到绝路上了,而且那里的也全都是那种真正的顽固分子,金声本人是举人,他就是后来那个骂洪承畴说洪承畴已经殉国,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的。徽州那些世家大族同样也到了可以说拼死抵抗的地步,那里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佃户,事实上徽州没多少佃户,绝大多数都是农奴。他们这个问题可以说更严重,只要靖难军越过丛山关,那基本上整个徽州的农奴就都疯了,所以必须得死守。
“不行。
你们其实没资格谈条件,你们的骑兵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全部到达,后续步兵五月之前同样无法到达,我如果愿意,那现在就可以拿苏松嘉湖的团练开刀。
所以我不会进攻那里。
苏松嘉湖等地的最终归属,由我们之间的这一战来决定,包括淮扬也是,我不会向那一带进攻的,哪怕你们把团练调往淮北,我也不会趁机进攻的。
但是。
你们也别打扰我进攻浙江。”
杨信说道。
苏松嘉湖包括淮扬一带,人口实在太稠密,而且纺织业工人太多,这些工人其实热情不高,毕竟杨都督的做法限制了纺织业,虽然也有解决手段,但至少对于苏州那三分之一人口的纺织工人来说,很难像佃户农奴一样对杨都督充满渴望。
松江也一样。
松江士绅在徐光启家带动下,已经开始减租,他们也知道想对抗杨信首先得稳定后方,而且发达的工商业让农民有很多额外的赚钱渠道。
他们的生活并不算太差。
毕竟那里供应着整个战场,西线近十万官军和团练,全靠松江的工厂军需,所有士绅都在俩眼瞪得血红般增加工厂数量,工业的狂飙带来经济繁荣,繁荣的经济会严重影响农民们的造反热情,简单点说就是沙俄和英国的区别。
战争有可能不会摧枯拉朽。
而那一带的人口密度,意味任何战争都会造成大量死亡,打仗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控制,杨都督手下也不是纪律严明到睡大街的。所以那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变成战场,然后用淮北的这场君子之战决定,只要卢象升失败了,那里的士绅也就差不多认命了。他们不认命也没用,失去了朝廷的支援,面对靖难军的洪流他们抵抗只有死路一条,那些士绅都精明的很,投降只不过失去土地,不投降就什么都没了。
但浙江不一样。
明朝的确江浙纺织业发达,但这个浙是嘉湖杭,绍兴都不算,整个浙江绝大多数地方还是农业。
嘉湖杭这个三角区以外,是无数山区间小块平地上的古老县城和乡村,在这些很少受到战争影响的县城和乡村,那些从宋朝甚至更早开始延续下来的世家大族,用租佃制牢牢掌控着一切。而且还不是正经的租佃,绝大多数是层层租佃,也就是二房东三房东这种情况,这还是从南宋就延续下来的恶习。
再加上农奴……
当然,不只是浙江。
其实江西,福建统统都如此。
农奴制在这片区域根深蒂固,甚至部分地方还有某种特权。
明朝文人笔记有过记载。
这就是明朝江南奴变的根源。
原本历史上因为崇祯朝越玩越烂,地方上军事力量名存实亡,那些农奴们得到机会,整个江南到处都是奴变,甚至一些地方都把士绅吓得不敢去收租。
毕竟收租得成本。
当收到的租子都不够养活收租的打手时候,那租子收不收的还有什么意思?
和光头佬后期差不多。
光头佬后期江南很多地方也这样。
这样的地方最容易,也必须以武力来解决,因为民间基础好,那些佃户农奴已经迫不及待,只要打过去竖起旗号,剩下就是摧枯拉朽,根本不用真正打仗。所以士绅们在丛山关的抵抗才那么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