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四殿下和世子。”
赵子霖一路把云辞带到了贡院主考官的房间,才放开了他的手腕,问道:“怎么了?”
云辞不欲多说,他能理解赵子霖和皇上所做的,作为一个质子,他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最好的了,日后的路自然是要靠自己走,便笑着说道:“没什么,你才怎么了,公然把我带过来?”
赵子霖上前按着他的肩膀,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却有些深不见底的幽暗,赵子霖说道:“阿辞,你别多心了。”
“我没有多心。”云辞笑着说道,想把他的胳膊放下,却始终没有成功。
赵子霖道:“父皇是想孤立你,但我不是。”
云辞愣了一下,可即便他很快变和平时无异,赵子霖也看了出来,说道:“你果然是觉得我也在骗你。”
“你对我够好了,我知道。”云辞淡淡的说道。
赵子霖叹了口气,“阿辞,你怎么才能信一个人?”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云辞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张滑稽的道士的脸,那个长得很小巧的小道士总喜欢对他若近若离,却每次在他睡着后偷偷亲吻他,又轻又软,像是带着说不出的情意,她每次都喜欢说着要他付出代价才愿意帮他,可又总是藏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他,不远不近的,看着他平平安安的。
赵子霖见他出神,问道:“是不是我一定要给你个理由,你才能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云辞淡淡的说道:“哥哥多心了。”
赵子霖却不信,他不喜欢打哑谜,也不喜欢藏着话,尤其是对他,“阿辞,我给你个理由,但你记得,你就是你,我没有把你当任何人的替代。”
云辞苦笑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月染衣,来了一句,“又是月染衣。”
赵子霖摇摇头,“不,阿辞,我曾经,是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的。”
云辞推开他的手,这次赵子霖没拦着,只是在他身边继续说道:“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大概三四岁吧,因为父皇那时候还没有称帝,有次被人追杀,为了躲避追杀,我母妃本想抱着还年幼的我替父皇引开追杀,他那时候已经九岁了,非常聪慧,很得父皇喜欢,如果他留下,是可以好好活着的,可是他知道母妃的想法后,独自跑了出去引开身后追兵,留下一无是处的我,母妃无可奈何,只好和一众大臣设计,和他一起引开了所有追兵的目光……”
这段事大宣的史上是有记载的,云辞确实背过很多书,根深蒂固的,即使失忆也没有把这些东西忘了,所以他知道曾经赵子霖是有个不是皇兄的哥哥的,也是因为这个哥哥,因为这个母亲,赵子霖才被皇上亲自带在身边养着,后来他自己也为了皇上差点儿丧命,让赵五对他愧疚至极,这么多年把他当最亲近的孩子。
可是赵子霖这个不是皇子的哥哥死的太早了,因为不能被人所用,不能再翻云覆雨,所以即使再聪慧的人,也早早被人遗忘,可即使连皇上都遗忘了,赵子霖这一辈子却无论如何都是无法遗忘的,他这么说出来,平平淡淡,却让云辞那颗深不见底的心不知哪里微微动了一下,他仿佛预感到赵子霖对他说这个故事的用意,并有些心悸。
果然,赵子霖说完,又转头看着云辞,“这个理由够吗?阿辞,你是我弟弟,而我作为一个哥哥,想像他一样,我不想你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起来,也不想你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下去,我不想你不信我,然后错过所有的这世上的好,继续孤单下去,这样,算理由吗?”
“赵子霖,”云辞推开他,在他在御书房里对他软磨硬泡让他做兄长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完全得到赵子霖的一颗真心的,他以为这世上,无关之人早已不会给予别人真心,他算计了所有的结果,算好了所有的退路,甚至他想好了告诉赵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