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政治中心的转移,长安城成为了唐朝大城市中,第一出现“就业危机”的城市。虽然整个唐朝是不存在“就业危机”的,但就像唐朝整体“钱荒”,可局部地区缺又出现“通货膨胀”一样,长安城之于唐朝,就是那个出现“就业危机”的局部地区。
“就业危机”的年龄阶层性别都很有特殊性,集中在二十五岁以下,十二岁以上年龄段,又多数以男性青少年为主,家庭多是一些小有产者或者城中旧有农户、庄户、手工业者。
帝都从长安过度到洛阳,一开始还留有关陇门户老旧勋贵,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仅仅是一年时间,长安城东的“富贵人家”,都尽力地在洛阳城北置办了物业。实在是不行的,在城南买了房子,也要在城北再租一套,大小不论,临街不临街不重要。
一个开国县男,一大家子就是几十号人百几十号人,倘若是公侯门庭,家族又曾经颇有名望的,那更是几百号人养着。似长孙氏这种,整个家族从主人到奴仆,乃至门客、幕僚、帮闲,林林总总加起来,三四千都未必填得过来。
而这些人口,多是“不事生产”之辈,他们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家族核心”来运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于是原本应该在长安城消费装逼的人,陡然去了洛阳,旧有的长安市场,立刻就塌缩了一多半,不是两三成,而是直奔六成去的。
百几十万人口的长安城,能花钱如流水一般的家庭,多是如此。
但长安郊县,却日子又变得好过起来,旧年勋贵骑马踏青,或是来个打猎,一年收成就算玩完。倘若勋贵需要用些奴婢,这些郊县人家,多是要被盯上,先是收了田地,再是收了儿女,不敢说世代为奴,一夜赤贫都算是好命。
如今勋贵多要前往洛阳,留在长安最大的两个人,一个出不得禁苑,另外一个爱好种地,于是曾经的环长安“无人区”,立刻改头换面,顿时又现了人烟。如今的“无人区”,显然是跑去洛阳去了。
多出了田地,想要让长安城少年去种,纵使有愿意的,却也是少数。“城乡”二字,自古以来就代表着“高低”。千几百年之后耳熟能详的“城乡二元”,其本质和政策无关,更多的还是自古以来的惯性。
纵使砸进去金山银海,“城乡”二字,在普遍价值之中,依然是前者“贵”后者“贱”,偶有另类,也多是在富贵之乡鱼米之乡,鲜有窝藏在山沟村寨之中的。
于是明明长安城需要劳力去开垦,却偏偏得不到劳力补充,除了此刻务农便是“雇农”之外,更多的还是城中“贵人”再去操持“贱业”,实在是丢人。
饶是明明有东宫表率,但时人也只是看个储君耕地的热闹,真个轮到自己,那是恨不得换个三代“良家”的身份,好去东宫做个护卫,最不济,牵马总归是会的。
人心欲望也好,社会价值也罢,总之,各种各样的因素聚集在一起,使得长安城不了恁多的岗位去让长安少年磨砺一番。
实在是长安城现在最大的行当,居然是“物流业”,不拘是“顺丰号”“凯申物流”“西秦物流”,都云集长安。除了能够将丝路货物集中长安,然后发往京城洛阳之外,出口丝路的天下财货,也多是在这里集中,然后才开启了漫长的“丝绸之路”。
全国最大的驼队就在这里旬日往返敦煌,什么行当趁钱,什么行当歹命,百姓人家纵使不动脑子,眼睛还是长了的。
关中自来血性,慢说春秋战国,只说隋唐交替之时,长安当街杀人之游侠,也是屡禁不止。
因“私斗”而发配四方者不计其数,多有在边疆建功立业之辈。
有鉴于此,朝廷也是对于“故都”“旧都”的体面,相当的在意。毕竟,太皇、储君都还在那里,若是长安城一片动荡,脸面何在?
适逢其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