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恩浩荡,却不思回报,竟挑拨朝野,祸乱乡里。陛下既为圣君,自当涤荡污浊,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
中原世族?累世功德?就关老五这个黑社会,他有这个资格?
但咂摸了一下,薛书记顿时毛骨悚然,只觉得马相公你他妈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半晌,薛书记终于明白了,皇帝反手一刀砍过来,的确,带着人闹事的关老五之流,肯定是要干死的。
但是,关老五这等江湖人士,他算个屁的“首恶”?
钦定的首恶怎么可能是关老五?谁反皇帝反政府反大唐,这不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吗?
眼睁睁地看着羽林军像水银泻地一样,直接进入了河北诸地,仿佛是不把江湖好汉弄死不罢休的朝廷鹰犬模样。
可雷声大雨点小,死是死了不少人,江湖好汉也没见着全家老小一波带走,死全家的没听说过啊。
“相、相、相……相公!”
“你学个甚么崔季修?”
马周还开了个玩笑,后面低着脑袋的张行本偷偷地笑了一下,相府幕僚也是神情愉悦,毫无疑问,这一回的动作,跟政府没什么关系。马周也是事后才知道皇帝玩的是多么大。
可知道又如何?
理性和感性上,马周都支持皇帝这么干。
因为皇帝问过马周,涤荡荆襄有多少成算,然后成本算了一下,血亏。血亏到什么程度呢?马周觉得可能会被反过来涤荡……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等琢磨过味来,别说皇帝,就是马周,也觉得某条土狗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特么直接造反多好?
可偏偏这和造反不同,造反么,开打就是,搅合搅合,赢了的会所嫩模,输了的下海干活。
和造反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死一条土狗,对整个局面没有什么影响。某条土狗的狗窝,于大唐而言,就是一块心口的烂肉,它不断地腐烂不断地侵蚀着完好的部位,你要是去挖它,很好,烂肉是没了,可人也死了。
马周的气概是不如老板的,老板觉得在某些地方血亏,那就先杀几头肥猪过年。
民变不可怕,羽林军兵强马壮,摆平没头没脑的民变,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想要杀猪,就要条件肥头大耳的,摁住了就是一刀放血,烫猪毛的烫猪毛,洗杂碎的洗杂碎,切吧切吧剁了,有的是肉。
“相公!河北遍地望族,若是……”
“不错,便是你,便是行本,皆是望族,那又如何?如今不过是继续抓大放小,皇帝已经约谈地方乡贤之党首,凡五姓之外者,皆有封赏。箭在弦上,老夫尚且不知道皇帝筹谋到如何地步,你以为这时候说停下,那些个已经反出五姓之辈,会善罢甘休?”
“这……”
薛书记一时无言,他突然想要辞职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