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社、关洛社、大河号……眼下‘河中金’在敦煌的库房,就是这几家承接。咱们两家,就算去了西域,这‘河中金’是别想染指了。倒是‘天竺金’还能指望一二,若是能在天竺开辟新庄,倒也是个营生。”
不敢说推心置腹,但因为都到了同去西域赴死的地步,王二郎也没什么不好跟湖州小哥哥说的。
蒋师仁听了王符的话,想起了一个事情,眉头一挑看着王符:“我在湖州时,倒是有个庄园营生,不过是姓张的偷偷摸摸搞的,在流求岛上,贞观十七八年的时候,辟田就有二三十万亩,死人不少,不过获利颇丰。”
“这几年漕运南来的‘南海米’,怕不是就是这路数?”
“那是交州货,流求岛上的米不一样,质地上乘,不输浙水米,也就比珍珠米差上一线。一亩能有四石多。”
一亩四石多,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上田,不过当年老张让人开辟流求庄园,成本投入之高不可想象。很长一段时间就是纯消耗,每年要贴进去二三十万贯,这还没算一些常规火耗,以及征服土著时候的战争支出。
实在是三大船团在海上虽然牛逼,登陆之后的效率着实远不如唐军正规军。似唐军登陆扶桑,一二千人就能打崩一国两国,然后就是横推数百里,威震千里之外。
三大船团前期主要还是靠着“唐军”的名头招摇撞骗,说白了就是土匪假装官军,糊弄穷乡僻壤的土鳖。
不过成果是喜人的,流求岛北开辟农田之后,等于就有了基石。粮食产出保证了维持劳动力数量,虽然还是需要大量的粮食输入来保证运行,但主要业务是种植园经济。
甘蔗、牧草、无花果、杜仲、花椒……不管是香辛料还是药材还是调味品,这些都是东南地区极为受欢迎的大宗物品。
加上采珠业、捕鱼业以及海产加工,利润相当可观。“忠义社”中各家原本是观望态度,后来就陆续在岛北开辟种植园,前后庄园有一百多个。劳力一度紧缺,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之后就有了各种“海角奴”“倭奴”的输入,海上“奴隶贸易航线”繁荣的原因,就在这里。
而且流求大岛不比别处,它离东南海岸很近,前往倭地两季各有季风洋流,加上优秀的船只和航海经验,天然地成为了海上贸易路线的中转站。
离流求很近的泉州,一度出现过一个月之内没有新船进港的尴尬局面,因为那时候流求对奴隶的需求达到了最高点,正好是甘蔗的收割期。
“师仁的意思是……效仿流求故事?”
“若在西域,自然是不行的,可要是天竺,倒是有些门路。说来惭愧,早先认识个东天竺的王子,可惜也是因为姓张的……原本以为,有了这门路,怎地也要赚上一笔。前几年倒也不差,结果后来高达国居然被灭国了。东天竺如今一盘散沙,李淳风那妖道趁机勒索,如今东天竺,成了无主之地,不知几人称王的战国局面。”
“怪不得……我曾听家中长辈提起过,说是泥婆罗诸国如今借兵南下,盘亘东天竺,那天竺大王虽有雄才,却也只是维持一番。吐蕃为勃律、象雄联军所灭,蕃地番兵几乎尽为妖道所用,我等若是去了,怕是要先借他气力。”
王符言罢,忽地压低了声音对蒋师仁咬耳道,“我还听说,那妖道旧年西行,身怀六道空白圣旨。拿到圣旨之前,他便是去了武汉开了道场,有个道观留在临漳山,洛阳原本那两个才女公主,便是去这道观来着……”
信息量太大,蒋师仁最好自己没听到过,可现在听到了,能当没听到吗?再说了,王二郎这是拿他当自己人,毕竟,同去西域,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地也要相互扶持。
“若是如此,豁出脸皮巴结那妖道,也没甚么。”
蒋师仁一脸坚毅,打算豁出去这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尽管江东世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