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的四周,都是到处流窜的雪爬犁。
“他叫什么?”
“将军,他叫埃米尔,是海西一部的酋长。”
“居然有王冠,看来是受过教化的,非是寻常蛮夷。”
“听闻曾前往弗林国朝觐,受弗林国国教教化,曾联手可萨部截杀过景教教众。”
“阿罗本?”
“正是阿罗本大法师所属之教门。”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肥胖“国王”双手托着王冠,头也不敢抬,他穿的极为单薄,只有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双臂裸露在外面,额头上,却还是冒着冷汗。
“能知道投降,不算太笨。”
程处弼挥挥手,“择选其部女子,少年为奴,少女为婢。赏给吐火罗人的木鹿军。”
“是!”
“记得上报敦煌宫。”
“是!”
看到程处弼居然挥手,而不是手摁在横刀上,那“国王”顿时喜极而泣,竟是顾不得害怕,用古怪的方言大喊大叫。
和安菩不同,程处弼的一切,熟悉起来太容易了。
他手握着刀,就是要杀人;不握刀,就不杀。
从无例外。
“将军,如今‘孤悬’在外,还是早早返转安息州。”
“冰天雪地怕个甚么?本督不怕胡虏行险偷袭,就怕寻不得胡虏所在。”
言罢,程处弼对周围将校道,“明年朝廷就要下派州县官吏,修路是应有之意,只是州县主官,不会再有本地豪强担任,诸君若有甚么想法,现在跟本督提还来得及。”
一众将校都没有说话,愿意走的厮杀汉,早就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准备再搏个传家前程的。
离开的话,也就只有“剿匪”这条路,就算升,也升不了多少。至于针对“叛逆”,也不是那么容易操弄的。只要玩“逼反”或者“养寇自重”这条路,敦煌宫也好,郭孝恪也罢,都不是傻子。
更何况,顶头上司程处弼杀人不眨眼,不会因为你跟了多年就会放你一马。
“将军,河中本就地广人稀,再迁徙一批,怕是人力不济啊。”
“这不是一代人的事情。”
程处弼挥挥手,没有继续讨论此事的意思,“此乃百年大计。”
听到程处弼的话,众将校幕僚都是没有废话,抱拳行礼之后,内心都是略微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深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