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抛出来的消息就像一颗颗惊雷,炸得朝臣一个个都始料不及。
昨夜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凌晨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很少。
康德很疲惫,但还是主持了朝议。盖了皇帝印玺的圣旨,由马周传阅弘文阁诸学士,刚上位的杜楚客瞄了一眼,就是身体一颤。
再之后,皇后垂帘这个事情,也就成了小事。
甚至连垂帘的这个帘子,都是个装饰品,长孙皇后署理朝政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帘子。
皇权似乎是分散了,但是经历了凌晨的事情,马周根本没有半点兴奋的心情。哪怕他是弘文阁大学士,理论上应该是“首相”。
要不是还要顾及仪态,整个朝会都要变成菜市场。
实际上也不比菜市场好多少,小声的嘀咕传到外面,外朝小官僚们一个个激动不已。
等到散朝的时候,留在皇城吃饭的重臣们,一个个都是没胃口,连尉迟恭都少吃了一根鸡腿。
跟房玄龄打听消息的人不少,不过房天王口风严,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诸如太子尚在,垂帘是不是有“牝鸡司晨”嫌疑的废话。
在皇城吃完这一顿之后,房玄龄就没到晚上就带着人返回了江西。
至于张德,张公谨和李蔻拉着他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听着消息。毕竟还是自己人,张公谨也没有遮遮掩掩,把心中的疑惑,一一跟张德说了。
“操之,陛下身体……”
“再活个一年半载,应该也是没事的。”
老张没有跟张叔叔说假话,虽然张公谨他们,都以为这一次皇帝可能撑不过去,可能是要嗝屁了。
不过李家传统就是续命有方,太上皇要死要死多少年了?不还是能嘬点甜汤乐呵乐呵?就去年,还跟一个小娘子啪啪啪,身体可能吃不消,但又不需要他动,只需要他硬,甚至不那么硬也没关系,基本繁衍的功能还在即可。
大概也是受了儿子屡次三番晕厥的刺激,今年太上皇没有继续找小娘啪啪啪,反而老老实实地在长安洛阳欣赏欣赏风景。
二十多年下来,武德老臣该死的也都死了,不该死的,大部分在贞观朝也站稳了脚跟。
连武士彟都能混一顿饱饭,脑袋还没有搬家,这还用多想吗?
更何况,还是那句话,二十多年了,再熬个三四年,就是三十年了。再如何想不开,时间能冲走很多东西,
“那……皇帝就这么把江山社稷,交到了……交到了一个女人手里?”
李蔻声音拔尖,显然有些激动。
张叔叔也是发愣:“弘文阁如今职权扩充,七部似是要正式处于弘文阁之下?”
“谁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关系。”
笑了笑,老张道,“叔父又何必担忧这个。”
“老夫如何能不担忧?!你可知道昨夜,尉迟恭那老儿,差点按捺不住性子,几欲闯宫。”
“他不怕死么?”
张德冷笑一声,“还当是二十多年前的玄武门呢。”
“……”
“……”
李蔻和张公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张公谨又道:“房乔连夜饭都不吃,直接返转江西,这是要作甚?”
“办学、修路。”
说话间,张德给张公谨和李蔻倒了茶,给自己也添了一点,然后一边喝茶一边道,“淮上新修一条‘徐齐线’,是铁道。”
顿了顿,在张公谨惊异的眼神中,老张接着道:“从徐州出发,还有一条修往京城的‘京东线’。原京洛板轨,可能会改制为‘京西线’。”
这是一个超级工程,至少现在看来,是个超级工程。
为此,沿江各省都要分摊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供应。尤其是施工人才,江淮、湖北、江东、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