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厅中,禽不惑、相三千、陈叶泽,夏说等人眼观鼻,鼻观口一时间,默然无言。
这些人,都是南候陈余的心腹。今日聚集在侯府大厅,只为一件事——齐王田荣称王了。
当这个消息传来,相三千等人是震惊的。纵然心中有所预料,却不料来的如此震撼。
然而,除了田荣称王的消息之外,还有齐王田荣的两万大军已经到了平原。只要南候陈余一声令下,就可以直入东武城过厝县,破巨鹿剑指信都。
这件事关系到众人的生死,决不是小事,没有人敢小觑。正因为如此,相三千等人才会早早等待。
陈余走到中央长案前就座,环视大厅道:“诸位,田荣杀伪齐王田都,灭胶东王田市,驱逐济北王田安,仗强兵一举扫平三齐,已经在临淄自立为齐王。”
“与此同时,霸权遭受挑衅,楚霸王项羽尚未出兵讨伐。由此可见,楚国之中必有大事发生,拖住了项羽的脚步。”
“目下,正是我等驱逐常山王张耳复兴赵国王政的机会。念及此事事关生死,须得上下同心我等一体,是以举行今日朝会,商讨议决。列位都是老夫的臂膀,须得坦诚直言。”
“唯!”大厅之上,众人齐齐拱手。
点头应唯之后,大厅之中一片安静,相三千等人低头沉思,甚至连寻常时日遇到困惑便相互目光询问的举动也没有了。
这件事太重大了,不仅关系到陈余一个人,而是他们所有追随者。
西楚霸王项羽威名赫赫,绝不是凭空捏造而来。而是项羽在乱世之中率领大军硬生生杀出来的凶名。
正是忌惮于项羽的赫赫凶名,相三千等人才会如此谨慎。因为他们看得很清楚,这是一条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的路。
“敢请南候,击走常山王张耳,有几分把握?”半日,还是相三千咳嗽一声,打破了平静。
然则这一句话,缓和了政事堂微妙的僵硬气氛。陈余站起身来向全场一拱手,道:“诸位,楚国强盛,天下皆知。然而齐王田荣在前,我们在后,就算是楚霸王项羽北上,也需要击溃齐王田荣才有可能兵临赵国。”
“楚军远道而来,长途跋涉行军,本来就是极大风险。不仅粮道需要大量的大军保护,同样项羽对于齐地并不熟悉。”
“齐王以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以逸待劳。如此之下,必然能够阻击项羽大军。列位以为然否?”
夏说对天下局势非常清楚,见陈余说完,便问道:“不知南候击走常山王张耳,赵地当以谁为尊?”
这一问,让大厅之上徒然安静了下来,只因这是他们都关心的一点。
此一问让陈余一阵愣怔,他立即不假思索,道:“攻击常山王张耳,只为了复兴赵国王政。自然当迎回赵王,以赵王一脉为主。”
对于这一点,陈余心里有太多的认知。他不是没有想过,效仿齐王田荣一样,击败常山王张耳自立为王。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就被陈余删掉了,他清楚齐王田荣之所以能够自立齐王。并且得到齐地贵族认同,那是因为田荣是齐王一脉。
这个时代,虽然有陈涉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是森严的等级壁垒依旧,血脉区分贵贱。
陈余虽然为南候,也曾名满天下。但他没有赵王室的血缘,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赵地百姓的认可与臣服。
常山王张耳,是西楚霸王项羽封的王,一旦招惹张耳,就等于挑衅项羽。时至今日,南皮亦或者将来的赵国,与楚国的差距甚大。
这种巨大的差距下,赵国君王必须要能够凝聚赵地民心,要不然楚军将士一到,赵地百姓国人第一时间就会倒戈。
正是这种考虑,陈余从未想过取赵王歇而代之。
夏说很是冷静,对陈余深深一躬:“南候所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