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匹夫也,残暴不仁。每战必屠城,其所过之处,民十不存一,更自立为王,迁徙君王,为天下笑也。”
……
“即日天下列国并进。书到各国,便勒现兵,与齐王田荣,赵王歇协同声势,天下诸王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王政复兴。”
……
“其得羽首者,封吴王。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项羽狼子野心!”
……
大秦帝国二世六年!
短短旬月之间,一纸讨项檄文,传遍天下各国。立即引起巨大的轰动,各国诸王观望。
义帝暴起发难,这意味着楚地将会大乱。
就连战火不断赵地,也一下子停了。全天下的目光都看向了彭城。天下诸王都清楚,义帝与项王的矛盾,彻底彰显在了明面上。
这不仅是义帝与项羽的个人矛盾恩怨;更重要的是,这更是六国王政复兴与当前天下秩序的恩怨。
六国王族对于这一现象,心头激动万分,这是六国王政复兴死灰复燃的迹象,对他们而言意义重大。
心头激动万分,却无一人横空而出响应。西楚霸王项羽的赫赫威势,深入人心,没有人愿意挑头。
那怕是齐王田荣与赵王歇,也沉默着没有响应。他们与项羽已成水火之势,不死不休之局。
但他们根本看不上义帝,不想在继续招惹项羽,毕竟时至今日,西楚方面还没有丝毫的反应。
但没有人会以为项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们都清楚,西楚霸王不过是在蓄势,为一击必杀做准备。
一旦项羽出兵,必然是雷霆万钧之势,以强势大军横扫千军如卷席。
……
“熊心小儿,你真当孤不敢杀你么!”楚王宫中传出一声巨大的咆哮。
讨项檄文传来,顿时令项羽暴怒。那一卷行文华丽,言辞犀利的檄文,被暴怒的项羽撕得粉碎。
“亚父!”左手重重的拍在王案上,项羽眼底杀机暴涨:“当初就不该放义帝南下,如此之时闹出了乱子!”
“哈哈……”
范增捋了一把山羊胡子,冷笑:“区区羊倌小儿,有名无实之辈,何足道哉!”
“王上,你要记住当前天下秩序由你制定,你才是天下伯王!义帝有名无实,失去天下共主的名义,无人会响应。”
事到如今,范增坦然道:“霸业长策,乱世之中首在实力之强,次在纵横捭阖。当今天下,中原大地之上王上最强,天下诸侯皆楚所封,大势在我!”
“更何况对付义帝,并不难,只需要一匹夫暴起,便可一命呜呼!”
一席话简洁犀利,项羽面色肃然,起身离席,深深一躬:“亚父教我。”
“楚有大国强势,更有霸业长策,只需要一步一步推进,天下可定也。目下,北有齐赵之乱,南有义帝发难,天下野心者,皆已入局,王上也该展现雷霆手段了。”
范增眼底有杀机浮现,他思谋这么久,一步一步谋划。整整布局一年之久,如今时机成熟,自当席卷天下。
“如何推进?”项羽目光炯炯地盯住了范增。
范增侃侃,道:“杀义帝,北进齐地,诛杀田荣,以定天下!”
默然良久,项羽幽幽一叹:“如何杀?”他清楚义帝的身份不同寻常,杀了反而会让他束手束脚。
这也是他明知道留下义帝,将会是他霸业的掣肘,当时依旧放任熊心活着的原因。
闻言,范增悠悠一笑:“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