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石生突然出现在项伯府邸,面无表情:“项伯兄,一剑封喉,从此楚国姓项,山东无帝!”
“先生……”项伯话未尽,便被石生打断:“彭城非我久留之地,项伯兄收留大恩,石生也报答了,告辞——”
对项伯的劝谏挽留,石生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摇头一叹,仿佛一个看透世事沧桑变化的贤者,大步走了。
项伯目光幽深,望着石生离开并未阻拦。他虽胸无大志,却也清楚诛杀义帝之后,石生将会无立足之地。
下野心家,将会高呼为义帝报仇,群起而动。这一股恐怖的力量,就算是项羽都不敢轻视。
蝼蚁虽弱,但数百万甚至于千万蝼蚁,就算是一头亘古凶兽也得俯首。
项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清楚除了项羽之外,恐怕只有秦帝胡亥能够庇护石生。
他虽然在楚国也算是有地位,却不足以庇护石生。面对下千夫所指,项伯清楚他背负不起。
“哎!”
刹那之间,项伯长叹一声,转身向着彭城王宫走去。
他清楚义帝已伏诛,接下来将会是全下的讨伐。在这个时候,也是楚国最危难的时候。
齐鲁大地,燕赵大地皆反,辽东三郡虎视眈眈,关中秦地正在龟缩起来舔着伤口。对于楚国而言,局势十分危急。
心中想法万千,项伯走进大殿,快步带起的清风使座灯昏黄的光焰摇晃起来。走到项羽身侧,拱手高声道:“王上,郴县消息传来,一剑封喉!”
骤然之间,项羽被震惊,虎目之中掠过一抹精光,道:“叔父,消息来源准确么?”
“禀王上,由门客石生出手,自当万无一失。”项伯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么?”项羽眼中的惊讶更浓郁了一分,沉默了一会儿,道:“庄弟,去请亚父过来!”
“诺。”点头应诺一声,项庄转身离开了。
“叔父随便坐,等亚父到了再详谈。”项羽一声慵懒的叹息,淡淡漠漠地道:“楚国蛰伏许久,下却是忘记了我项羽!”
“诺。”点头应诺一声,项伯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他清楚项羽还称呼他为叔父,这是剪不断的血脉。这一点,不是他放肆的资本。在楚国,任何人都必须要低头。
只有项羽才能威尊无上!
项羽清楚项伯对他的忠诚,只是项伯游侠秉性容易犯二,而且才能中下,不足以谋大事!
真正想要谋划中原大局,楚国文武虽多,真正有能力为他指点迷津,洞悉下大局的只有亚父范增。
项羽虽狂傲不羁,却也清楚亚父范增的手段。只有亲自体会,才能了解那个行将朽木的老者,惊饶布局能力以及对下大势的认知。
自秦末大乱开始,凡是亚父范增的谋划从未失败过,项氏一族有今日,最大的功劳便是亚父范增。
正因为这一点,他对范增极为敬重。在他的心里,范增如父。
此时范增刚好来到大殿,其快步走过来深深一躬,道:“老夫拜见王上,项王万岁——”
项羽苦笑一声:“亚父,孤了多少次,亚父入宫不必行礼,直呼籍儿就是!”着从王榻上站起,将范增扶起:“亚父,你我父子之间,何需如此!”
“籍儿,唤老夫前来是……”范增清楚项羽的秉性,闻言也是颇为欣喜,也没有继续坚持君臣之礼。
刹那之间,项羽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激动,如此相处才觉得坦然:“亚父,叔父传来消息,一剑封喉!”
“得手了?”惊讶一声,范增目光闪烁了一下。
“消息确切!”
骤然之间,范增似乎看到了难得的机会,微微一笑,道:“义帝一死,籍儿必然会首当其冲,毕竟义帝与籍儿有仇,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