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在即,秦楚之间都在疯狂奔走,为了后日会盟的安全以及顺利,煞费苦心。
西楚大营之中,项王与亚父范增各怀心事。同样的,秦营之中,秦帝胡亥与蒯彻,顿弱,尉缭,王贲等人纷纷沉默着。
在这个时候,面对秦楚会盟这样的大事,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吟了良久,顿弱方才缓缓开口,道:“陛下,老臣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臣等也是如此。”
“流尽我老秦人鲜血打下来的城池,白白拱手让人,只要是一个热血男儿,都心头不舒服!”
“但是,大秦帝国必须得跨出这一步,尤其在西楚主动示好的情势下更不能拒绝;根本原因便在于:西楚之强,发动大战可使大秦有倾覆之危!”
“天下诸国疲弱,只要与西楚会盟,依靠函谷关与武关天险,即便一时困苦,我老秦人也完全挺得过去。”
说到这里,顿弱幽幽一叹,道:“这便是邦交,唯以利害为根本,两害相权,取其轻。”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郁气,秦帝胡亥接口,道:“典客所言句句属实,这样的会盟,盟约形式远比盟约内容更重要!”
“只要修好诏书昭示天下,盟约议定的具体条款实际上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根本无须朕与项羽亲自定夺。”
“然而,这便是邦交,虽然很虚假,但是必经的关节却是不能少的。”
……
这便是胡亥的感悟,在他看来,不管是古今中外,几乎所有的邦交都是如此。所谓的邦交,以国力强弱为靠背,以相互扯皮为基本。
心中念头闪烁,秦帝胡亥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环顾一周,一字一顿,道:“大秦帝国目下所注意的不是这一次的秦楚会盟,而是权力。”
“老秦人必须积聚自己的力量以待有利时机,这样的时机我们已经错过了好几次。”
说到这里,胡亥话锋一转,高声,道:“乱世之中的重大问题不是会盟与退让来解决的,而是铁和血!”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一时间,举帐高呼。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之声,不绝于耳。
这便是大秦帝国的群臣给与胡亥的回答,也是胡亥的底气。
最后,胡亥瞥了一眼群臣,一摆手,道:“都下去休息,后日秦楚会盟,诸卿,不要坠了我大秦的威风!”
“是!”点头答应一声,众人纷纷走出了大帐。
……
“嘟嘟……”
……
次日清晨,丗上岭南北的两大营地响起了悠扬的号角。
“出发——!”西楚霸王项羽,望着正中的方向,一摆手。
“诺。”
与此同时,南边的胡亥,也是登上了云车,断然下令,道:“传令,出发——!”
“是——!”
一时间,钟鼓大起。伴随着阵阵号角,南边行辕的黑色仪仗,北边行辕的土黄色仪仗同时出发,不疾不徐地向中央地带的大营聚拢而来。
与此同时,主持会盟大典的蒯彻的青铜轺车驶入大营辕门。
蒯彻进入大营中央的高台之下,登上高台东侧的一辆云车,随及高高地长呼了一声:“大雅乐起——会盟秦帝楚王入营——”
“……”
骤然之间,乐声大起,钟鼓悠扬,箫管清亮,玉磬平和,唱和肃穆,有一种大道堂皇之气象。
天子雅乐,在秦楚会盟之地响起。
自西周之后,《大韶》、《大雅》、《颂》并列成为天子乐舞。春秋战国之世,礼乐崩坏,《大雅》流入诸侯殿堂。
如今《大雅》响起,大秦帝国与西楚两支大军,随着宏大祥和的乐舞,黑黄两队仪仗同时从两道辕门进入大营。
这两道辕门是蒯彻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