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吴承芳演戏又是为何?既然陈长生要害他,他也知道了,以他如今的声势,把陈长生弄死都是容易的,何必还要装不知道呢?”听得徐玠所言,红药心底还是相信的,只不解陈、吴二人此举之意,便追问了一句。
说完了,她奋力咬下一大口枣泥饼,刹那间,满口细滑、枣香四溢,从唇齿至心底,皆是暖暖温温的甜香。
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真好吃啊。
自重生之后,她已经有许久没这样痛快地吃过甜食了,今日却是过足了瘾。
瞄一眼徐玠手中的提篮,红药直是满心期待。
不知那篮子里还装着什么好吃的?
会不会有蚕豆?
还是金丝蜜枣?咖喱牛肉干?刘氏肉脯?
即便嘴里塞满了甜糕,只想起这些美食,红药已是齿颊生津,“咕咚”一声,吞了一大口口水。
徐玠拿眼尾余光扫她,面色不动,眼底却含了一丝笑。
小丫头给点儿好吃的就这样欢喜,当真好哄得紧。
方才见面时,他这心里还挺没底的,生怕她一见面就要抱怨救吴承芳之苦,到底那天风大雪寒、天气又冷,想必她救人救得不易,徐玠每思及此,总有几分愧疚。
若不是因了他,她也不会掺进这些事里去。
是故,他早早便打好了腹稿,只要红药一开口,便先拿枣泥糕给她甜甜嘴儿、甜甜心,接着便把那成百上千的好话往她面前丢,再服软叫她几声“好姐姐”,最后,奉上最厉害的杀手锏——话本子。
到时候,想必这位小顾管事便能消气了。
却不想,一块糖糕足矣。
真是太好打发了。
如此想着,徐玠心底竟有一线莫名地牵疼,软软地不着力,唇角的笑亦温软起来。
他悄悄摸了摸袖笼。
厚密软滑的织锦布料下,是一柄坚硬的玉筒,触之微有些硌手。
那几页话本子便卷在其中。
他相信,最后这话本子一出,红药必会欢喜得疯了。
按下这些杂念,又侧首忖度了片刻,徐玠方笑答红药道“你也不想想,那吴承芳能从最苦的司设监一路混到乾清宫的,运道是其一,他那脑瓜子必定也绝笨不了,你说是不是?”
言至此,望一眼红药,微带几分夸赞地道“不说别个,你想想你自个儿不也一样?虽则你一直谦辞自己笨,可是,你到底比旁人多活了一辈子,一举一动超然于众,这才会有今日这般际遇。”
红药嘴巴嚼得飞快,也顾不上说话,只捧着那热乎乎的枣泥糕胡乱点头。
这一世她确实混得不赖,当然,这其中泰半是徐玠之功,且结果是好是坏,如今尚且不知,只她亦知晓,她自己亦在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
若没了前世那番见识,她在乾清宫里如何站得稳?
那些小宫女、小内侍的伎俩,可是一点儿不少的,便来个差不多的老嬷嬷,短时间也未必能应付得了,红药却是三下五除二便立了威。
如今,她手下几个人都被弹压得死死的,再不敢搞东搞西。
果然的,能混到乾清宫这地方且立足极稳的,都不会太笨,她是这样,吴承芳想必亦如此。
徐玠此时又道“老萧告诉我说,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看到那河水中央飘着个雪人,过后吴承芳也含糊地说过,他是见那雪人立在河滩上,一时好奇想过去瞧瞧,却是不小心踩空落了水。我猜测,这雪人应该便是引他入局之物。”
雪人?
红药一下子停止咀嚼,眼睛亦张大了几分。
居然还有雪人么?
她怎么没瞧见?
欲待要问徐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