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道,“既是受了蒙蔽,属下人等,可押解回京?”
“你说了?”冯紫英诡异一笑,“这会子说蒙蔽,哪里会提点回京呢?依旧再那边的。”
宝玉心里一阵翻腾,手下人没回来,喜忧参半啊!喜事,朝堂下一时间定不了罪;忧,不用说了,贾政的那个地方的官儿,同自家有过节啊!要是贾政带去的那些个人,挺不住人家手段,攀咬起来。最后顶个什么罪,可就不好说了。
冯紫英见宝玉想的差不多了,又道,“好歹说说,唤了我来,可有吩咐?”
宝玉又想了一回才道,“冯世伯带兵出身,朝堂上又有见识,如此想打听一回,我舅舅什么时候上来才好。”
“啊!另舅没事?”冯紫英说着站了起来,“这可太好了!只要另舅上来了,辅助卫老王驾,我看还有的一战。”冯紫英说着,见宝玉一张苦脸,直如吃了黄柏汤一般,下意思挠挠头,“可有错吗?”
“怪我没说清的。”宝玉说着一叹,“不是上来,是抬着上来!”
“什么?死了!”冯紫英眼睛睁了多大。
宝玉道,“那倒没有的,只是伤的太也没个样子了,即便养了多半年,还是……至于引兵……怕也要诸葛武侯那般,坐车才成了。这还要说舅舅命大,若不然,真要抬着上来了,不过也早就抬上来了,谁会在一个死人呢。”
冯紫英的眼睛睁的比方才还大,“哪个这样好胆?这等事后,敢动另舅这般能攻善守之人?”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舅舅的铁弓手折损过半,余下的轻重不一,却也各个带伤。”宝玉说着看向冯紫英,“舅舅怎么样,想来你也知道的,什么风浪没经过了?结果生生吓的不敢上京了。”
“亲卫铁弓手折损一半,不上来是对的!”冯紫英说着大有阑珊之意,宝玉也不在多说什么,一味劝酒。二人虽然没喝的尽兴,却也算是酒入愁肠,人易醉。晃晃荡荡离开了小饭庄。送了宝玉几步,冯紫英引马回家。到了自家府门,酒早醒的差不多了。疾步去书房,寻父亲神武将军冯唐。
冯老将军见冯紫英那个脸面,不由摇摇头,“何事至于慌成这个样子?”
冯紫英忙道,“当日王子腾之所以没上来,是被刺重伤,手下铁弓手折损一半有余。勉强才保住了性命。”
冯老将军道,“这么长的功夫,只是说了这些个?”
冯紫英道,“还问了些个他家的事,又问他舅舅什么时候上来方便。”
“什么时候上来?你怎么说?”
“听了这等大事,孩儿哪里又敢说了什么呢?”冯紫英说着话,往父亲跟前走了两步,低声道,“会不会是宫里头……”
冯唐道,“宫里?前面后面?”
冯紫英道,“自是后面了。”
冯唐道,“为何?”
冯紫英道,“眼下正是用人之极,前面哪里会动昔日心腹,可用的人呢?孩儿想来,定是后面的,不想贾妃得了助力,才行此贪蛇忘尾之事。父亲以为?”
冯唐看了儿子一回,摇头一叹,“都不是!”
冯紫英想了回道,“难不成,人没事儿?”
“抗旨不尊,几个脑袋能够?”见儿子一时间想不出首尾来,冯唐道,“人定然是伤了,而且怕是很重的。”
冯紫英松了口气,“还好没多说什么!”
“倒是希望你说些什么了。”冯唐说着一叹,“不管怎么样,王相入京,对咱们只有好处的。”
冯紫英道,“那宝玉以是说了,他舅舅怕是引兵不得。”
冯唐道,“哪里是指望他引兵了?别说他,这会子就是卫老王驾也不敢引兵的。”
冯紫英道,“父亲说来,必是要和谈的,如此人上不上来,还有什么关系呢?”
“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