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不想爬过六层了,再有三层就能到顶,正欢喜。便要加快动作,哪成想刚有这个念头,城上一片白光,亮闪闪就下来。
西海沿子的兵士见果有埋伏,暗自庆幸自己有所准备,紧忙扭身子,想着避开了。谁知这道亮光居然不是重物,甚是柔,还很分散,即便咱们避,却也避不开的,多少都会沾身一些,直到这会子,西海沿子的兵士才知道上面下来的是什么,不由大叫道,“水!”仿佛为了验证一般,上面又是一下子,一瓢水正泼了大声喊叫的这位嘴里,呛的直咳嗽,脚下一滑,从云梯上就出溜下去,又挂链倒三四个。来不及抱怨,明晃晃一物由上而下,直到那东西见了红,几个人才看明白,这是冰块子。
城墙上,柳湘莲一手顶着盾牌,探身出去看了一回,扭头回来看看宝玉,“你太也坏了,这个天往下倒水,这一淋还好了!墙便滑了不说,那云梯子更滑。再说这冰块子,怕是再也用不到滚木雷石了。”
宝玉笑道,“这可别怪了我的头上,明明是你们两个故意倒茶给我,又说快点喝,不然凉了,这样才想起来的。说起来是你们坏才对。”
蒋玉菡指着宝玉对柳湘莲道,“看把他轻狂的,明明得了便宜,还卖嘴。”
柳湘莲道,“蒋兄说的不错,只看他能胜那使蘸金斧的大王,却不发力,便可见一斑,不是想着藏私,便是想着作怪。我们可是要小心的。”蒋玉菡听了,把个头点的,小鸡啄米一般。
宝玉笑道,“我可没你们两个这样闲,眼下可是布阵攻防呢。”说着话,喊过几个铁弓手来,命道,“往叛军后面看,门棋下面,吆喝着,命旁人冲的。可见了?”铁弓手点点头,“虽是远着些,却也见了。”
宝玉道,“这就对了,不要管这些个攻城的,只盯着那些个,四人一组,分上下左右瞄准了,一起射。不要给反应的机会,四人齐发,必要有一人见血的。我最恨这般,只管命人冲,自己却不动的。”铁弓手听了也不好笑,领命下去瞄准去了。
柳湘莲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宝玉道,“说起这般攻城,不过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人海战术罢了。后面没人驱使,那个肯做替死鬼呢?谁心里没数,前头的基本就是九死一生的。没见这一打滑,人就跑了一半?”
柳湘莲道,“这话怕只有你说得!尤其你这个身份,更说得!”
宝玉道,“这些话竟也别说了,眼下看,今晚怕是守住了,你们两个赶紧去歇了才是,这可不是说笑的,一日两日的就没事了。日子可是长着呢!”柳湘莲和蒋玉菡点点头,这些日子他们也学了不少的,没见那些兵士,两轮进攻之间,还能眯着一会儿呢。
那二人一走,宝玉寻了南安王爷和仇都尉说话。见那二人脸上依旧愁容不减,忙道,“可是还有问题?”
仇都尉叹了口气道,“今晚的法子虽好,却不减长远啊!”
宝玉忙道,“这话又是怎么说了?”
仇都尉道,“两点较为麻缠,先说这边的水很少的,这是冬日里,家家用水不多,水井里充盈,不然可是大麻烦的。”见宝玉点头,仇都尉又道,“况且这也是自损八百的法子,眼下不说,一旦开春,天气回暖,这样淋水的城墙,必是要粉了。那时再要紧守,又没援兵,想走都难了!”